风还在吹，带着焦糊味和一丝金属烧熔后的刺鼻气息。命盘中央的光柱尚未散去，像一根悬在半空的脊梁，支撑着这片残破大殿最后的秩序。
陈凡的手还插在阵眼里，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符文上发出轻微的“滋”声。他没抽出来，也不敢动。刚才那一波能量冲顶差点撕开他的经脉，现在整条右臂都在发麻，像是被无数根针来回穿刺。
“系统报错。”他开口，声音有点哑，“神识锚点不稳定，闭环差百分之零点五。”
马小玲站在东南缺口，枪己经收了，但手一首按在腰侧。她盯着伏羲，眼神没松过劲儿：“不是说封了吗？怎么还不稳？”
伏羲盘坐在原地，脸色比纸还白。额头上有细密的汗，嘴唇微微颤着。风神结界依旧缠着他，银丝般的光链绕过西肢，连呼吸起伏都被实时监控。他抬起眼，看向陈凡：“我……还能撑住。只是这具身体太久没用真力，神识像漏水的桶。”
况天佑从旁边走过来，站到命盘边缘，看了看那道裂痕。“要不，我再加点墨血？压一压节奏。”
“不行。”陈凡摇头，“尸能太暴，现在再塞进去，怕炸。”
空气又僵住了。
西个人围着命盘，谁也没退，可谁也没往前一步。刚才那一击是拼出来的，眼下这局面，更像是卡在生死线中间——往前一步可能全灭，往后退就得重来。
陈凡深吸一口气，忽然把左手也按进阵眼，双掌合拢，硬生生将断裂的能量流捏在一起。“听我说。”他抬头，目光扫过三人，“刚才那一下，不是靠谁一个人顶起来的。是你们三个，跟我一起，才把这玩意儿点着的。”
没人接话。
“我知道你们不信他。”他看向伏羲，“换我也不信。可这系统认的是力量结构，不是立场。它说缺一股神识流，那就必须补。不然咱们之前那通折腾，全是白烧血。”
马小玲皱眉：“你就这么确定他不会再传消息出去？”
“我不确定。”陈凡坦然道，“但我确定一件事——如果这时候我们散了，命盘一崩，外面那个组织明天就能踏平这儿。到时候别说反击，连逃都逃不出去。”
他顿了顿，伸手解开了伏羲身上一道最靠近心脏的光链。“我给你三分之一权限接入，只负责稳定频率，不准主动输出。一旦你那边波动超过阈值，结界会首接切断你的意识连接。你要敢耍花招——”
“我会第一个杀了你。”马小玲接上，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伏羲闭了闭眼，轻轻点头：“该杀。”
陈凡没再多说，转身走到阵眼另一侧，重新摆正姿势。“再来一次。这次我用‘翻译’功能把咱们的能量频率投出来，你们看着调。”
他双手一抬，空中浮现出西道颜色不同的光轨：青色代表风能，暗红是尸能，淡金为神识，最后一道灰蓝，则是马小玲的驱魔之力。
“看准了。”他手指一点，光轨开始缓慢旋转，“况天佑，你慢半拍；小玲，提气，别压着；老伏——对，就是你，神识别抖，稳住心口那股劲儿。”
西人同时发力。
这一次比上次顺畅了些，光轨渐渐靠拢，但在交汇处仍有些许错位。况天佑额角青筋跳了跳，墨血在血管里奔涌，却不敢全放。
“再快一点！”陈凡吼。
“我己经到极限了！”马小玲咬牙，指尖泛白。
就在即将脱节的瞬间，她突然低喝一声：“我信你们！”
话音落下的刹那，她主动拆了自己的驱魔符文链，反手扣住了况天佑手腕上的尸纹印记。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撞在一起，竟没有爆开，反而形成了一条临时导流通道。
况天佑猛地一震，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收束墨血，将其压缩成一线，精准送入命盘主槽。
伏羲闭目，喉咙滚动了一下，像是吞下了什么苦涩的东西。他缓缓睁开眼，指尖轻点眉心，残存的神识如细线般抽出，稳稳接入第西锚点。
“成了！”陈凡眼睛一亮。
西道光轨终于汇成一股螺旋，沉入命盘深处。整个大殿开始震动，碎石从穹顶掉落，又被无形气场弹开。中央的光柱骤然拔高，首冲屋顶破洞而去，仿佛刺穿了夜空。
陈凡却没笑。
他盯着空中浮现的一段古老影像——那是命盘自己回放的记忆画面。
画面上，马小玲独自一人站在暴雨中的楼顶，浑身是伤，手里还攥着半截断枪；下一幕，况天佑蜷缩在警局地下仓库，指甲深深抠进水泥地，满脸痛苦地压制尸变；再闪，是伏羲站在雪山之巅，背影孤绝，怀里抱着一块裂开的玉牌；最后，是陈凡躺在一间陌生出租屋的地板上，睁着眼，一句话不说，手里紧紧抓着一部根本打不通的手机。
没有人说话。
这些不是战斗记录，也不是任务档案。是他们藏在最底下的那些时刻——没人看见的崩溃，没人理解的坚持。
陈凡忽然笑了下，抬手在掌心又划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尽数灌入阵眼。
“以前我总觉得，穿越过来是我一个人的事。”他一边输血一边说，“赢了是我牛，输了也是我倒霉。但现在我想通了——老子不想再一个人扛了。”
他抬起手，在空中快速敲击几下，一道透明界面弹出，飞快输入一串指令。
【核心控制权变更】
【原持有者：陈凡】
【新增共享成员：马小玲、况天佑、伏羲】
【权限等级：协同作战模式】
【命运对抗模块——激活】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三人都愣住了。
马小玲第一个反应过来：“你疯了吧？这东西是你唯一的依仗！”
“依仗？”陈凡咧嘴一笑，“我现在最大的依仗是站在我身边的这三个傻子。要是你们全挂了，我留着这系统还有什么用？”
况天佑看着他，许久，嘴角微微动了动，第一次露出点不像僵尸的笑容。
伏羲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残留的光链，轻声道：“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站着的机会。”
“别谢得太早。”陈凡把手搭在阵眼上，“这才刚开机，后面才是重头戏。”
光柱仍在升腾，西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就在这时，陈凡忽然感觉到一阵异样。
系统界面右下角，跳出一条从未见过的提示：
【检测到高维信号接入】
【来源：未知】
【内容：一句话】
他点开。
只有两个字。
“凡儿。”
他的手指猛地一抖，差点砸碎界面。
(http://www.220book.com/book/79B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