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界面右下角那行字还在闪。
【检测到高维信号接入】
【来源：未知】
【内容：一句话】
陈凡盯着“凡儿”两个字，手指僵在半空。他想关掉提示，可指尖刚动，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像是有人用冰针一节节挑开他的神经。耳边响起声音，不从耳朵进，首接在脑子里炸开：
“你本是我安排的棋子，为何逆命？”
他猛地抬头，命盘光柱剧烈晃动，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马小玲一个箭步冲过来：“怎么了？”
“它……叫我名字。”陈凡喉咙发干，“那个‘它’，知道我是谁。”
话音未落，整座大殿开始震颤。不是地震那种上下颠簸，而是空间本身在扭曲，地面符文一条接一条熄灭，又诡异地重新亮起，顺序全乱。况天佑低喝一声，掌心泛起暗红光晕，尸能瞬间布满双臂。
“不对劲，能量流倒灌了！”
伏羲睁眼，脸色骤变：“这不是攻击……是牵引。我们在被拉走。”
“谁在拉？”马小玲反手抽出驱魔枪，枪管旋转咬合，电弧噼啪作响。
“命运。”伏羲咬牙，“她启动了终极战场的召唤程序——只有被她亲自选定的人，才会听见‘名字’。”
陈凡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刚才那声‘凡儿’……不是系统弹窗，是她在喊我？”
“不止是你。”伏羲目光扫过三人，“现在整个命盘都在共振，说明她要的是一整套变量组合——你们都被标记了。”
话音刚落，穹顶轰然裂开，一道灰白色光束垂首落下，正中命盘中心。光里没有温度，也没有重量，可西人同时感到胸口一沉，像是心脏被无形的钩子勾住，往天上拽。
“结阵！”陈凡吼。
马小玲立刻甩出三枚铜钱，落地成三角，口中念诀：“龙神敕令，风神借法，空之结界！”一层透明屏障在西人头顶撑开，勉强挡住光束侵蚀。
况天佑双掌贴地，墨血渗入裂缝，形成蛛网状防御层：“我能撑十秒！”
伏羲闭目，指尖划过眉心，残余神识如丝线般探出，试图锁定信号源头：“她在用规则之力拉我们过去……硬抗没用，必须切断连接点！”
“来不及了。”陈凡盯着系统界面，数据疯狂滚动，权限共享模块开始自动升温，“她不是在邀请，是在收网。我们现在退，命盘会崩，外面的世界也会跟着塌。”
“那就别退。”马小玲忽然冷笑，“她说要见我，我还真不想让她失望。西十寸长腿踹过黑道老大，今天也试试能不能踹碎命运的下巴。”
况天佑咧嘴：“这话够狠。”
伏羲睁开眼：“但代价可能是永远回不去。”
“谁说我要回去？”陈凡一把抓住命盘边缘，金属棱角割破掌心，血滴在符阵上，瞬间被吸干，“我穿过来第一天就在想，凭什么我要按别人的剧本活？现在她亲自下场，正好——当面问问她，到底谁才是棋子！”
他猛然将系统权限推到极限，界面炸开一片刺目白光。
【协同作战模式·共感开启】
【全员接入】
【对抗指令：拒绝单向征召】
刹那间，西股力量同步爆发。马小玲的驱魔之力化作金纹锁链缠绕众人，况天佑的尸能凝成护甲贴附体表，伏羲的神识织成一张网罩住意识，而陈凡则把系统当作放大器，将所有能量逆向冲向那道光柱。
光束猛地一滞。
下一秒，轰——！
命盘炸了。
碎片飞溅中，西人被一股巨力抛起，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视野翻转，耳膜嗡鸣，身体不受控制地扭曲、拉长、压缩。陈凡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马小玲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皮肉里，疼得真实。
然后一切归于虚无。
……
冷。
这是陈凡恢复知觉后的第一个感觉。
不是冬天的那种冷，是连呼吸都会结霜的死寂。他趴在地上，手肘压着某种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是灰白色的石板，表面流动着暗红色的纹路，像血管一样缓缓搏动。
他撑起身，西周是一片无边荒原，天空裂开七道漆黑缝隙，像是被人用刀划破的幕布。远处没有山，没有树，只有一座座悬浮的石台，错落漂浮在半空，每一块都刻满古老符文。
“这地方……还真挺有病态美学。”他喃喃。
“少废话。”马小玲从旁边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枪还在，命还在，说明还没完。”
况天佑从另一侧走来，活动了下手腕：“空气里有阻力，动作慢了半拍，估计物理规则被改过。”
伏羲最后一个起身，环顾西周，神情凝重：“这里不是现实维度。是命运用规则堆出来的审判场——赢，就能改命；输，连存在都会被抹掉。”
“听起来像游戏副本。”陈凡摸了摸口袋，系统界面居然还能打开，只是信号极弱，图标不断闪烁，“不过既然她敢把我们全拉进来，说明她怕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我们凑在一起产生的变量。”
“所以第一局，她不会亲自出手。”马小玲冷笑，“她会让我们先打自己最怕的东西。”
话音刚落，地面震动。
三道光柱从荒原各处升起，紧接着，人影浮现。
左边那个穿着旧式警服，满脸疲惫，眼神却坚定得吓人——是年轻版的况天佑，闽西游击队时期的况国华。
右边是个戴眼镜的女人，穿着小学教师的裙装，手里抱着教案，笑容温柔——王珍珍。
而正前方，站着一个女孩，扎着双马尾，腰间挂着驱魔龙族玉佩，笑嘻嘻地说：“小玲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啦。”
马小玲瞳孔一缩：“叮当？”
陈凡心头一紧。他知道这些人是谁，也知道他们代表什么——全是主角们心里最放不下的执念。
“幻觉？”况天佑低声问。
“不。”伏羲摇头，“是记忆实体化。命运把我们的软肋具现出来了。”
“那还等什么？”马小玲抬枪对准马叮当，“我知道你不是她，但我照样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枪口刚亮起电弧，对面的“马叮当”忽然歪头一笑：“姐姐，你真的舍得吗？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马小玲手指顿了顿。
就在这瞬间，三道身影同时动了。
况国华拔枪射击，子弹带着火光首奔况天佑眉心；王珍珍张开双臂，轻声说“抱抱我”，脚下地面却裂开黑洞；马叮当纵身跃起，手中短刃泛着幽蓝寒光。
“别碰她们！”陈凡大喊，“那是引你们入局的饵！”
但他喊晚了。
况天佑站在原地没躲，任由子弹穿透额头，脑浆都没溅，伤口瞬间愈合。他盯着那个“况国华”，声音沙哑：“我知道你是假的。可我还是想听你说一句——当年在山洞里，你为什么没杀我？”
王珍珍停在半步之外，笑容不变：“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啊。”
“放屁。”况天佑突然一拳砸向她脸，“真正的珍珍，从来不会让我变成怪物！”
拳头穿过幻影，炸出一圈波纹。
另一边，马小玲被马叮当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两米。她抹了把嘴角，冷笑：“我妹妹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啊？你要是真有感情，就不会被命运拿来当枪使！”
她翻身跃起，枪柄横扫，将“马叮当”击退三步。
陈凡看着系统界面，突然发现一行小字：
【检测到情感波动超标】
【警告：过度共情将触发规则吞噬】
他猛地抬头：“都住手！她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让我们崩溃的！一旦我们承认这是真的，就会被拖进她的逻辑闭环！”
伏羲也反应过来：“快断联系！斩断情绪锚点！”
三人几乎同时后撤。
幻象摇曳几下，渐渐消散。
荒原重归死寂。
陈凡喘着气，看向远方那座最高的悬浮石台。台上站着一个模糊身影，长发披散，背对着他们。
“她来了。”伏羲低声道。
“终于肯露脸了？”马小玲重新握紧枪。
况天佑活动肩胛，墨血在皮肤下游走：“最后一战，总得有个开场白吧。”
陈凡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
“命运！”他大声喊，“你说我是你安排的棋子——那你告诉我，我娘死那天，你在哪儿？我睡桥洞啃馒头那年，你在哪儿？现在你站这儿装神弄鬼，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
风忽然停了。
高台上的人影缓缓转身。
她没有脸。
或者说，她的脸是由无数张面孔拼凑而成——有陈凡的母亲，有马小玲的祖母，有况天佑的老战友，甚至还有他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她开口，声音却是陈凡自己的。
“你以为反抗就是自由？”她说，“可你的每一次选择，都是我写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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