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亮起的瞬间，陈凡的手指还悬在系统界面前，芯片的热感像针一样扎进掌心。他没来得及反应，整条管道突然扭曲，空气被抽成一条旋转的通道，身体像是被塞进高速运转的齿轮里，每一寸骨头都在错位。
意识快要散开时，他咬牙把最后一点精神力砸进“复制”功能，硬生生截住那股传送流的频率，反向打了个标记。紧接着，“编写”能力自动激活，他在数据洪流中拼出一行指令：**目标时空——秦，坐标稳定，落点隐蔽**。
下一秒，他重重摔在泥地上，喉头一甜，差点吐出来。头顶是深蓝天幕，几点寒星挂着，远处有犬吠，还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他趴在地上缓了三秒，确认自己还活着，然后第一反应是摸胸口——陶罐还在，芯片被裹在泥壳里，温度降了下来。
“活下来了……暂时。”他喘了口气，坐起身，环顾西周。
荒地，破庙，墙皮剥落，门框歪斜。庙门口立着半截石碑，上面刻的字歪歪扭扭，像是被雨水泡烂了。
他走过去，手指拂过碑面，启动“翻译”能力。那些模糊的刻痕在他眼里自动重组，变成清晰的秦篆：**始皇三十七年，骊山行宫外禁，凡擅入者，斩**。
“好家伙，真到秦朝了。”他咧了下嘴，没笑出来。
庙后传来脚步声，整齐，沉重。他闪身进庙，贴墙蹲下。一队秦兵举着火把走过，铠甲冷硬，腰间佩剑，眼神像盯贼一样扫着西周。
等他们走远，陈凡才松口气，从地上抓了把烂泥和枯枝，闭眼启动“制造”能力。泥团在他手里迅速塑形，枯枝化为纤维，缠绕成一件粗麻外袍，勉强盖住身上的现代夹克。他又把陶罐封死，埋进庙角的土里，只留一根细线牵着，方便随时取回。
“现在，得找马灵儿。”他低声说。
系统界面浮现在脑海：【任务：了解马灵儿的过去。进度：0%】
没有具置，没有时间提示，只有一句备注：**祭祀大典之日，命运之线将现**。
他走出破庙，沿着荒地边缘走。天快亮时，看到远处有座石台，周围插着旗幡，台下有木棚，几个穿粗布衣的人正在搬柴火。
他混进去，装成流民，顺手接过一捆柴，跟着队伍往里走。一个老杂役瞥他一眼：“新来的？”
“逃荒的。”陈凡低着头，“听说这儿管饭。”
“饭有，命不一定有。”老杂役冷笑，“影祀要办大祭，三天内不准离岗，违者割舌。”
陈凡心头一跳：“影祀？”
“你连影祀都不知道？”老杂役压低声音，“供奉地底神明的秘教，专挑灵女献祭。这次的祭品，是山阳马家的姑娘，叫马灵儿，据说生下来就会说古语，眼睛能见鬼魂。”
陈凡没吭声，心里却翻了浪。马家，灵觉，献祭……这些词串在一起，哪是巧合。
他被分到地宫通道清淤，拿着铲子往下走。通道是石头砌的，越往下越冷，墙上刻着蛇形纹路，越看越像某种符阵。
走到半途，两个黑袍人迎面走来，戴着青铜面具，腰间挂着铃铛。他们脚步没停，但其中一人忽然侧头，看了他一眼。
陈凡低头铲泥，心跳加快。
等那两人走远，他才继续往前，却在拐角处发现一块石板松动。他撬开一看，下面压着半张烧焦的符纸，残纹和马家的“封”字诀极为相似，但走势诡异，像是故意扭曲了正法。
“他们在模仿马家术法？”他皱眉，“而且……用邪道改了。”
他把符纸塞进袖子，继续往前。地宫深处传来诵经声，低沉，压抑，像是从地底挤出来的。
他找到守卫换岗的间隙，用“编写”能力伪造了一道符令，照着记忆里祭司的笔迹，改了轮岗时间。守卫看了一眼，没多问，转身走了。
陈凡趁机溜进后殿。
殿内昏暗，只有一盏青铜灯燃着绿火。角落里坐着个少女，双手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头发散着，脸色苍白，但眼神清亮，像能照进人心。
她抬头看向陈凡，声音很轻：“你不是这儿的人。”
陈凡一怔：“你怎么知道？”
“你走路没声，呼吸不乱，不像干粗活的。”她盯着他，“而且……你身上有股味道，不像活在这世上的。”
陈凡苦笑：“这么灵？”
“你是谁派来的？”她问，“影祀？还是……别的东西？”
他没答，反而从怀里摸出那根细线，轻轻一拉，陶罐从庙里飞速滑来，停在门口。他打开罐子，取出芯片，又用“制造”能力把它压成一块玉符，表面刻上龙纹，递给少女。
“这不是这世上的东西。”他说，“但它认你。”
马灵儿盯着玉符，忽然伸手碰了一下。玉符微微发亮，一道极细的光纹顺着她指尖蔓延，像是回应。
她猛地抬头：“这纹路……和我梦里的一样。”
“你梦到过未来？”陈凡问。
“我梦到过一个穿黑衣的男人，站在我坟前，手里拿着这样的玉。”她声音发颤，“他说，‘你本不该死，是命运选了你。’”
陈凡心头一震。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高浓度命运血脉波动，是否复制？】
他没点确定，反而问：“他们要拿你做什么？”
“子时，开地门。”她低声道，“影祀说我是‘天选之女’，能唤醒地底的‘永生之主’。但他们骗人……我听得见地下的声音，不是神，是……饿了很久的东西。”
陈凡沉默两秒，把玉符塞进她手里：“你信我吗？”
“凭什么信？”
“因为我能念一段你听都没听过的咒。”他闭眼，调出系统数据库里的马家古咒残篇，低声吟诵。
音节古怪，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语言。马灵儿的脸色变了，铁链哗啦作响：“这……这是祖咒！你怎么会？”
“我说了，这不是这世上的东西。”他看着她，“但我来了，就是为了阻止他们拿你献祭。”
她盯着他，许久，终于点头：“子时前，他们会给我喝迷魂汤，让我昏过去。你若要救我，就在那时动手。”
“你不逃？”
“逃不掉。”她冷笑，“影祀在骊山布了九重阵，擅离者，心脉自断。我要活，就得破阵。”
陈凡点头：“那就一起破。”
他正要走，马灵儿忽然叫住他：“等等。”
他回头。
她盯着玉符，轻声问：“那个穿黑衣的男人……他后来怎么样了？”
陈凡顿了顿：“他……一首在找你。”
她没再问，只是把玉符贴在胸口，闭上了眼。
陈凡退出后殿，回到通道，靠墙坐下。系统界面还在闪：【是否复制命运血脉波动？】
他点了“否”。
现在不是复制的时候，是制造机会的时候。
天快黑时，祭司来了，端着一碗黑汤，香味刺鼻。马灵儿被押着喝下，很快眼皮发沉。
陈凡躲在暗处，手里捏着一块新造的泥符，是用通道里的土和血（他划破手指）混合制成，照着影祀的符纹反向编写，能短暂干扰阵法。
子时一到，地宫钟响。
祭司们列队走入大殿，火把全亮，中央石台缓缓下沉，露出一道漆黑的洞口，腥风扑面。
马灵儿被抬上石台，锁链解开，祭司开始念咒。
陈凡摸出泥符，正要冲出去——
突然，马灵儿睁开了眼。
她的眼神清明，没有半点迷乱，嘴角微微扬起。
她看向陈凡藏身的方向，轻轻说了两个字：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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