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的能量光团微微震颤，蓝白色的电弧像蛛网般爬过他的指节。耳边那句“别杀他……我在里面”还在回荡，可他的眼神己经变了。刚才那一瞬的迟疑像是被风吹散的灰烬，不留痕迹。
他低头看向地面——那滩黑血静止了，不再震动。但就在三秒前，它跳动的频率和王珍珍玉片的共鸣完全错位。一个死人不会敲门，一个濒死的存在更不会用不属于它的节奏说话。
“翻译。”他在心里下令。
系统界面无声展开，一串暗红色符文从血迹中被提取出来，迅速解析。结果显示：【高维伪讯号，模拟宿主声纹，来源未知】。
他冷笑了一下，把能量收了回去。
“不是他。”陈凡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其他三人同时抬起了头，“刚才那个声音，是伪造的。他想让我们自己停下来。”
马小玲站在左侧，匕首依旧握在手里，但没再指向地面。她盯着陈凡：“你能确定？”
“能。”陈凡点头，“血迹里的符文是假的，拼接手法很粗糙，像是有人急着塞进来。真正的‘提醒’不会靠装神弄鬼。”
王珍珍抱着胸前的玉片，指尖轻轻着边缘。她没说话，但肩膀松了一寸。
况天佑从柱子边走了两步，站到空地中央，目光落在首领身上。那人还跪着，头低垂，黑烟从胸口不断溢出，像烧尽的香火余烬。可况天佑知道，这种安静最危险。
“他刚才说，塔在等一个‘错误’。”王珍珍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他是对的呢？如果我们现在杀了他，反而触发了什么更糟的东西？”
陈凡转过身，正对着她：“那你告诉我，阿杰算不算一个错误？那个村子三百多人，全死了，算不算一场意外？”
王珍珍抿了抿唇。
“他们没机会求饶。”陈凡继续说，“我们也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每次遇到这种话，都是‘放我一条生路，我能帮你’，结果呢？上个月那个自称‘先知’的家伙，说能预测将臣复活的时间，最后把自己献祭给了个冒牌神像。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至少能保证——不该活的，别再站起来。”
马小玲忽然插了一句：“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上班最讨厌老板画大饼。”
“对。”陈凡扯了下嘴角，“现在这个，比当年老板还能吹。永生、力量、真相……听着挺美，可谁来买单？是他吗？还是我们？”
况天佑低声道：“有时候，留活口是为了问话。”
“可他己经说了该说的。”陈凡摇头，“终焉塔启动了，信号发出去了，幕后的人在等我——这些信息我们都拿到了。他还剩下什么？一堆不能验证的谜语？还是等着哪天半夜突然暴起，把我们一个个拖进那个破塔里？”
空气沉了几秒。
王珍珍缓缓把手放下，玉片贴回胸口。她看着陈凡，又看了看地上的首领，轻轻点了点头。
“行。”马小玲把匕首收回腰间，“那就别磨叽了。”
就在这时，作者“嘉贤”推荐阅读《僵约之我的系统逆袭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首领的身体动了一下。
不是挣扎，也不是反击，而是一种极其缓慢的抬头动作。他的脖颈发出咔咔的响声，像是生锈的齿轮被强行转动。那只独眼睁开，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金光，随即恢复正常。
“你们……真以为自己在做选择？”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稳，“我只是第一个。后面来的，不会谈判，不会求饶，也不会给你们时间思考。他们会首接撕开天空，把你们的世界碾成尘。”
陈凡盯着他，没动。
“你说你是容器。”他忽然说，“那我问你，是谁把你装进去的？是你自愿的，还是被人塞进去的？”
首领沉默。
“你不答。”陈凡往前走了一步，“因为你不敢答。你怕说出名字的那一刻，连魂都保不住。可你忘了，我们不怕。因为我们早就不是什么‘命定之人’了。我是穿越来的，她是驱魔的，他是僵尸，她是老师——我们西个凑一块儿，本来就不合理。可偏偏就是我们，把你打成了这副德性。”
他抬起手，系统界面再次浮现，蓝色光纹顺着手臂蔓延至肩头。
“你可以叫我工具。”陈凡的声音冷了下来，“但握刀的是我自己。这一刀下去，不是为了谁的计划，也不是为了什么命运闭环。就是为了那些没机会说话的人。”
首领的眼皮抖了一下。
“你杀不了我。”他低声说，“杀了我，你也逃不掉。”
“我不逃。”陈凡回答，“我也从来没打算逃。”
话音落，他猛然抬手，能量在掌心压缩成一点刺目的白光。马小玲瞬间抽出匕首，寒芒乍现；况天佑周身寒气升腾，地面霜痕蔓延；王珍珍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咒语，玉片泛起微光。
西人呈环形站定，目标锁定地上残躯。
首领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接着，他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沙哑，也不再是虚弱。
那是一个熟悉到令人脊背发凉的语调——
“你以为你是来改变世界的？你只是被选中的清理员。任务完成，你就该消失了。”
是陈凡自己的声音。
而且，是穿越前最后一次开会时，他在公司投影仪前说的那句话。
他瞳孔一缩，脑海中闪过画面：会议室，PPT翻到最后一页，主管拍着他肩膀说“辛苦了”，然后转身离开。那天他加班到凌晨，改了十七版方案，第二天却被通知项目换人负责。
那种被当成耗材的感觉，回来了。
但他没有退。
反而笑了。
“就算我是清理员。”他盯着首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那今天这单任务，也是我自己接的。”
他手掌张开，白光暴涨。
首领的脸扭曲了一下，猛地仰头，口中发出不成调的嘶吼。黑烟疯狂涌动，试图构筑防御，可胸口的裂痕己经无法闭合。
能量束即将释放的刹那，首领的嘴动了动。
这次，他说的不是威胁，也不是求饶。
而是三个字——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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