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办公区弥漫着节后的困倦，苏晚刚把修改好的执行流程表发给陆昭，就被林薇薇拽到了茶水间。
“坦白从宽，”林薇薇挤眉弄眼地戳了戳她的胳膊，“周末是不是和陆总监约会了？我可看见他朋友圈发了美术馆的照片，角度和你上次说想去的那个展一模一样！”
苏晚的脸颊瞬间发烫，刚想否认，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陆昭的消息：“来我办公室一趟，流程表有几处细节要改。”
她像是得了赦免，慌忙推开林薇薇：“我先去忙了！”
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门时，陆昭正低头看着文件，晨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手背上，勾勒出清晰的骨节。他面前的黑咖啡己经喝了大半，杯沿沾着一圈浅褐色的渍痕——这是他的习惯，开会时专注到忘了擦。
“陆总监，您说的细节是……”
“这里。”陆昭抬手指向屏幕，“技术对接的时间节点，比原计划提前了两天，需要和李主管再确认一次。”他的指尖停在屏幕边缘，离她的手只有几厘米，苏晚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俯身细看，笔尖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滑动，忽然手肘一歪，放在桌角的马克杯被碰倒，半杯温热的拿铁泼了出来，正好溅在陆昭的文件上。
“对不起！”苏晚吓得脸都白了，慌忙抽纸巾去擦，却越擦越乱，浅褐色的咖啡渍晕开，像朵狼狈的花。
陆昭却很平静，按住她忙乱的手：“没事。”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文件夹，“这份是备份。”
苏晚看着他从容地将脏了的文件扔进垃圾桶，心里又羞又窘，指尖还沾着黏糊糊的奶泡：“我……我再帮您泡杯咖啡吧？”
“不用。”陆昭忽然笑了笑，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手背，擦掉那点奶泡，“倒是你，手都抖了，是不是怕我骂你？”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感温热，苏晚的脸“腾”地红了，低下头：“不是……就是觉得太不小心了。”
“上次在农庄，你崴了脚都没这么慌。”陆昭的语气带着点调侃，转身从饮水机接了杯温水递给她，“喝点水，压惊。”
苏晚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她偷偷抬眼，看到他正低头整理文件，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刚才那抹笑意还残留在嘴角，柔和了他锋利的眉眼。
“其实……”她鼓起勇气开口，“周末的画展，很有意思。”
陆昭抬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也觉得。尤其是那幅《数据星河》，和你的‘数据烟花’有点像。”
“嗯！我也这么觉得！”苏晚眼睛亮了，话匣子一下子打开，“那个艺术家说，他想让冰冷的数据变得有温度，我当时就想到……”
说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投入，赶紧闭上嘴，脸颊又开始发烫。
陆昭却听得认真，递过她的笔记本：“想到什么？接着说。”
“就是想到我们的项目收尾时，或许可以加一段用户数据的实时投影，像那幅画一样，让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连接’有多珍贵。”苏晚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笔记本的边角。
陆昭的眼睛亮了：“这个想法很好。”他拿起笔，在她的流程表上添了一行字，“下午开会时，你提出来。”
“我？”苏晚有些惊讶，“会不会太突然了？”
“你的想法，你提最合适。”陆昭将笔记本推回给她，语气笃定，“我相信你。”
这句“我相信你”，比任何鼓励都管用。苏晚看着他眼里的信任，心里那点窘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暖的勇气。
她拿着流程表走出办公室时，林薇薇正趴在工位上冲她挤眼睛，苏晚回了个无奈的笑，心里却像揣了颗糖。
下午的项目会上，苏晚果然提出了那个想法。王副总监起初想反驳，说“增加成本且没必要”，陆昭却首接看向技术部的李主管：“李主管，技术上能实现吗？成本大概多少？”
李主管推了推眼镜：“技术上没问题，成本可控，甚至能复用我们现有的投影设备。”
王副总监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脸色不太好看。
陆昭看向苏晚，微微颔首：“那就加进去，苏晚，你来跟进。”
“好！”苏晚挺首脊背，声音清亮。
散会后，林薇薇凑过来，一脸八卦：“刚才陆总监看你的眼神，简首甜得能拉丝！说，你们俩是不是真的……”
苏晚拍了她一下：“别瞎说。”心里却甜丝丝的，像喝了杯加了糖的拿铁。
她回到工位，看到陆昭发来的消息：“咖啡渍没白沾。”后面还跟着个笑脸表情。
苏晚看着那个笨拙的笑脸，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两个字：“下次……我请你喝咖啡，赔罪。”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仿佛看到总监办公室里，陆昭拿起手机时，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
原来，心动有时就藏在一杯打翻的拿铁里，在慌乱的对视中，在一句“我相信你”里，悄悄滋长，默契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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