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淅淅沥沥，把“创境”广告的玻璃幕墙浇成了一片模糊的水影。苏晚对着电脑屏幕打了个哈欠，手边的咖啡杯空了底，胃里隐隐传来抗议——从下午忙到晚上九点，她还没顾上吃晚饭。
“还在改？”
陆昭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苏晚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他手里拎着个纸袋，外面还沾着点雨珠。“刚从楼下便利店买的，热乎的。”他把纸袋放在桌上，里面是两份关东煮，萝卜、海带结、鱼丸浸在汤里，冒着白气。
“您怎么也没走？”苏晚看着他解下被雨打湿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
“看你灯还亮着。”陆昭拉开椅子坐下，把其中一碗关东煮推到她面前，“张启明下午在会上阴阳怪气，说你那个公益项目‘太理想化，落地难’，我猜你肯定要熬通宵改方案。”
苏晚戳了戳碗里的萝卜，软乎乎的：“他就是看不得别人做实事。”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暖——陆昭总能精准捕捉到她没说出口的委屈。
两人沉默地吃着关东煮，只有汤匙碰到碗壁的轻响，和窗外的雨声混在一起。苏晚忽然想起上周团建，自己崴了脚，陆昭背她下山时，也是这样安静，只有他的呼吸声落在耳边，沉稳得让人安心。
“对了，”陆昭忽然开口，“你那个公益项目的预算，我帮你追加了点。跟财务那边打过招呼了，说是‘创意部重点扶持案例’，张启明那边问起来，让他首接找我。”
苏晚愣住了：“这……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陆昭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你的方案够扎实，值得追加资源。”他顿了顿，看向她，“别总想着自己扛，我在这儿，不是摆设。”
雨下得更大了，风卷着雨丝敲在玻璃上，噼啪作响。苏晚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她低下头，假装专心啃鱼丸，隔壁的老老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却感觉耳根在发烫。
陆昭没再说话，只是坐在旁边翻着自己的文件，偶尔抬头看她一眼。苏晚的方案改得顺了些，胃里暖融融的，连带着思路都清晰了。等她终于把修改稿保存好，才发现陆昭己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跟谁较劲。
桌上的关东煮碗空了，汤渍凝成了浅褐色的印子。苏晚从柜子里翻出条备用的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毛毯是林薇薇织的，粉蓝色，有点幼稚，陆昭平时肯定瞧不上，可此刻盖在他身上，倒显得柔和了些。
她收拾好东西起身时，陆昭忽然动了动，迷迷糊糊地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苏晚的心跳瞬间卡壳，低头看见他还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大概是没醒透。她想抽回手，他却抓得更紧了点，声音含糊：“方案别改太急，张启明那边……我来处理。”
窗外的雨还在下，苏晚站在原地，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漫长的加班夜，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她轻轻挣了挣手腕，陆昭的手松了些，却没完全放开，像个耍赖的孩子。
“知道了。”苏晚小声说，“我就在隔壁工位，不走。”
陆昭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呼吸也匀了。苏晚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打开台灯，光落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像铺了条暖融融的路。
雨还在下，但苏晚觉得，心里那点因为张启明而泛起的烦躁，己经被这碗关东煮，和这个不小心抓住她手腕的男人，悄悄抚平了。
她拿出手机，给林薇薇发了条消息：“今晚的关东煮，汤特别鲜。”
林薇薇几乎是秒回：“？？？你们俩还在公司？陆总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姐妹！”
苏晚看着屏幕笑了笑，没回。她抬头看向陆昭，他还在睡，嘴角好像微微上扬了点，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这个雨夜，好像比想象中，要温柔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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