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狗头老高】
黄宇辰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宇飞，然后拿着手机，快步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老高。”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寒暄。
“山羊在你那儿？”
黄宇辰的心，咯噔一下。
“是。”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情况怎么样？”
“……很不乐观。”
黄宇辰斟酌着用词。
“他什么都不肯说，基本是零口供。”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贩毒集团的重要成员，证据链很完整。”
“人证物证俱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那几秒钟，对黄宇辰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放了他。”
终于，狗头老高开口了。
黄宇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老高……您说什么？”
“我说，放了他。”
狗头老高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
“立刻。”
“马上。”
放了山羊？
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可是警方盯了半年多的跨国贩毒案主犯！
是踩着无数缉毒警的血，爬上高位的刽子手！
就这么放了？
“老高，这……这不行啊！”
黄宇辰急了。
“案子不是我负责的，我没这个权力！”
“而且，他是重犯，就这么放了，我没办法跟兄弟们交代！”
“这是程序问题！”
“我不管你用什么程序。”
狗头老高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黄宇辰，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是在命令你。”
“山羊，是我的人。”
黄宇辰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的人？
山羊……是老高的人？
一个荒谬的，却又似乎是唯一合理的念头，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
卧底。
山羊是卧底！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他想起了山羊那反常的沉默。
想起了他那空洞绝望的眼神。
想起了他承认自己变成最讨厌的人时，那嘶哑的一个“对”字。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他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老高……他……”
“不该问的，别问。”
狗头老高冷冷地打断了他。
“你只需要执行命令。”
“是！”
黄宇辰下意识地挺首了身体，吼出了这个曾经刻在他骨子里的回答。
“另外。”
狗头老高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
“见到他之后，帮我带一句话。”
“就说……”
电话那头顿了顿。
“我很想他。”
黄宇辰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哽咽。
“是！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
黄宇辰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他头晕目眩。
他需要时间消化。
但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消化。
是救人。
可是……怎么救？
他刚才跟老高说的是实话。
案子不归他管。
负责人是市局刑侦支队的王支。
一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油盐不进的老顽固。
自己就这么跑过去跟他说，山羊是卧底，要放人？
证据呢？
身份证明呢？
什么都没有。
单凭自己一句话，王支能信才怪。
不把自己当成毒贩同伙抓起来，都算是看在同事一场的情分上了。
黄宇辰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大了两圈。
这他妈……是个死局啊。
但尽管是如此，他还是照做了，而在释放山羊后，他也发挥了他应有的作用，最终在回到贩毒组织后，用生命给谢宇飞这边传递了情报，终于让他们端掉了这个盘踞多年的巨大贩毒团伙。
而凭着这次的功劳，谢宇飞终于是获得了一等功，并且成功回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部队之中，再次成为了那个守护国家的热血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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