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货？”
黄宇辰沉默了片刻。
“两百公斤。”
“高纯度的。”
“白粉。”
谢宇飞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两百公斤？
白粉？
这两个词，和“山羊”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荒谬绝伦的组合。
荒谬到让他想笑。
可他笑不出来。
“不可能。”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
“绝对不可能！”
“你他妈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山羊！”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玩意儿！”
“他的亲弟弟，就是因为这个死的！”
“他会去碰这个？！”
黄宇辰没有反驳。
他只是默默地掐灭了烟头。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调出几张照片。
递到了谢宇飞面前。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昏暗而杂乱的集装箱。
山羊就站在集装箱的中央。
他的脚下，是几个敞开的行李箱。
箱子里，是一包包用塑料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白色。
粉末状。
其中一张照片，是特写。
山羊的手里，握着一把枪。
黑色的，带着消音器。
枪口，还冒着若有若无的青烟。
照片拍得很清晰。
清晰到谢宇飞可以看清山羊脸上溅到的血点。
和他眼神里，那种他从未见过的，麻木。
谢宇飞的目光，定格在那张照片上。
他的手，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照片里的那个人。
那个眼神。
陌生得让他感到恐惧。
“这……不是他。”
谢宇飞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这不是他……”
他像是在说服黄宇辰，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黄宇辰收回手机。
脸上露出苦涩。
“我知道你不信。”
“我也不信。”
“从他被抓回来到现在。”
“他一句话都没说。”
“不交代，不反抗，不辩解。”
“就像个死人一样。”
“我们问什么，他都当没听见。”
“局里己经把他定性为武装贩粉团伙的核心成员了。”
“证据链太完整了。”
“人证、物证、现场痕迹……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他。”
黄宇辰看着谢宇飞。
“谢宇飞，我知道你们的感情。”
“但现在，只有你能让他开口了。”
“你去问问他。”
“问问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哪怕是死，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对不对？”
谢宇飞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审讯室里的那个人影。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良久。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进去。”
“跟他单独谈。”
黄宇辰立刻对旁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
“把监控和拾音都关了。”
同事有些犹豫。
“黄队，这不合规矩……”
“我担着！”
黄宇辰低吼道。
同事不敢再多说，立刻去办了。
审讯室的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打开了。
谢宇飞迈步走了进去。
在他身后，铁门缓缓关上。
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审讯室里。
谢宇飞一步一步，走到了桌子前。
他拉开椅子，在山羊的对面坐下。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
相对无言。
山羊还是那个姿势。
低着头。
一动不动。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谢宇飞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终于。
谢宇飞开口了。
“班长。”
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山羊的身体，我不当乞丐后，全球兵王都慌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不当乞丐后，全球兵王都慌了！最新章节随便看！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那一下。
他依旧没有抬头。
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们说。”
“你贩粉。”
“还杀了人。”
“我不信。”
“你告诉我。”
“这不是真的。”
山羊还是没有反应。
谢宇飞胸中的那团火，开始燃烧。
“山羊！”
“你他妈抬起头来看看我！”
“我是谢宇飞！”
山羊的肩膀，似乎又动了一下。
但他的头，还是顽固地垂着。
谢宇飞猛地一拍桌子。
“砰！”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两百公斤！还他妈持枪拒捕！”
“这是要掉脑袋的！”
“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
谢宇飞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些话。
告诉我，为什么？”
“我们这群人里，你最恨的就是毒贩。”
“你忘了吗？你弟弟是怎么死的？”
“你忘了你当初发过的誓吗？”
“你要亲手把天底下所有的毒贩都抓光！”
“现在呢？！”
谢宇飞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是在咆哮。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
“你变成了你最讨厌的人！”
“山羊，你他妈的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回答他的，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
山羊紧紧地咬着牙。
他的嘴唇己经被咬出了血，但他就是不开口。
谢宇飞他猛地站起身。
一把揪住了山羊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说话！”
“你他妈给我说话！”
“你看着我的眼睛！”
“告诉我，照片上那个人是不是你！”
“告诉我，我们一起在戈壁滩上埋下那个时间胶囊的时候，许下的愿望，你还记不记得！”
“告诉我！！”
他吼得声嘶力竭。
山羊被迫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空洞
眼泪从他的下巴滴落，
“啪嗒。”
谢宇飞的手，忽然就没了力气。
他松开了山羊的衣领。
山羊像一滩烂泥一样，重新摔回了椅子里。
谢宇飞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他转身，走向门口。
他不想再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真的在这里杀了他。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
身后，终于传来了一个嘶哑得几乎不声的字。
“……对。”
谢宇飞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猛地回头。
山羊，依然是那个低着头的姿势。
仿佛刚才那个字，只是他的错觉。
“你说什么？”
谢宇飞的声音在发抖。
山羊没有再说话。
谢宇飞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
良久。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
黄宇辰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谢宇飞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
谢宇飞摇了摇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只说了一个字。”
“‘对’。”
黄宇辰愣住了。
“‘对’？”
“什么意思？”
“我问他，是不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谢宇飞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他承认了。”
黄宇辰沉默了。
这个结果，比山羊什么都不说，还要让他感到绝望。
这意味着，山羊己经彻底放弃了自己。
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也接受了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
走廊里的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黄宇辰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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