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的旧物翻出来时，顾晏辰送的第一支白玫瑰标本从画夹里掉了出来。干枯的花瓣一碰就碎，像夏晚星此刻的情绪，明明该彻底麻木，却还是被划开一道细口，渗出血丝。
陆时衍在楼下打电话，讨论新画展开幕的细节，声音隔着楼梯传来，温和得像层保护膜。夏晚星捏着那片碎花瓣，突然觉得喘不过气——那层保护膜太暖了，暖得让她想逃，想撕碎点什么，想证明自己根本不配。
她抓起外套冲出阁楼，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陆时衍问她要不要喝热可可，她没回。
酒吧里的霓虹晃得人眼晕，她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威士忌。酒液灼烧喉咙，却压不住心里那股翻涌的烦躁。顾晏辰的脸、当年撕碎的画、陆时衍温和的眼神……搅成一团乱麻。
“一个人？”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夏晚星抬头，是陈默。他今天没带相机，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眼神里带着惯有的玩味。
“陪我喝一杯。”她把空杯推过去，声音发哑。
陈默没多问，给她倒了杯酒，自己也陪了一杯：“听说顾晏辰回来了？”
夏晚星仰头灌下酒，冷笑一声：“关我屁事。”
“是不关你事，”陈默的指尖在她手背轻轻划了一下，带着点试探的温度，“但你心里那点火，总得找个地方灭。”
这句话像根火柴，点燃了夏晚星紧绷的神经。她看着陈默近在咫尺的脸，想起他总在摄影展上替她挡掉难缠的媒体，想起他偷偷把她的画设成手机壁纸——这些模糊的温柔，此刻成了最危险的诱饵。
“去你那？”她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冷得像冰，又烫得像火。
陈默的眼神亮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结了账，晚星闪亮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晚星闪亮最新章节随便看！自然地接过她的外套。
电梯上升时，两人靠得很近，能闻到他身上雪松味的香水，和陆时衍身上的檀木味完全不同。夏晚星闭上眼，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一句话：看，你就是这么脏，别装得像能被好好疼惜的样子。
陈默的公寓极简，黑白色调，像他拍的照片，冷静得没有温度。他递给她一杯水：“先醒醒酒。”
夏晚星没接，反而上前一步，踮脚吻住了他。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烈，和她所有的自暴自弃。
陈默愣了半秒，随即反客为主。他比陆时衍更懂如何点燃火焰，也更懂如何让这火焰烧得不计后果。
夜很深的时候，夏晚星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陈默在浴室洗澡，水声哗哗作响，像在冲刷什么。她摸出手机，陆时衍发了条消息：“阁楼整理好了，给你留了灯。”
指尖悬在屏幕上，最终只回了个“嗯”。
浴室门开了，陈默走出来，带着水汽的手抚上她的腰。夏晚星没动，声音很轻：“别碰我。”
陈默的手顿住了。
“我只是……”她吸了口气，喉头发紧，“需要证明点什么。”证明自己不值得被陆时衍那样温柔对待，证明顾晏辰的出现根本影响不了她，证明她还能像以前一样，把感情拆成碎片，随手撒掉。
陈默沉默片刻，拿起外套：“我去客房。”
门关上的瞬间，夏晚星蜷起身子，把脸埋进枕头里。枕头套上有雪松味，和陆时衍的檀木味不一样，却同样让人窒息。她知道自己做了件荒唐事，像在干净的雪地上踩出个黑脚印，明明是自己踩的，却希望没人看见。
窗外的天快亮了，第一缕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手机屏幕上。陆时衍又发了条消息：“早餐想吃甜粥还是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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