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摔在地上，屏幕裂了道缝，像夏晚星此刻的心。
林哲的侧脸在脑海里反复闪现——他递来蜂蜜水时的温和，说“我帮你”时的认真，甚至昨夜纠缠时的喘息，此刻都变成了淬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里。
“晚星？”陆时衍扶住她发抖的肩膀，声音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你还好吗？”
夏晚星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怎么会想到，那个在她最狼狈时收留她、听她哭诉的人，竟然是苏曼的同伙？那些看似善意的靠近，全是精心编织的网，等着她一步步跳进去。
李警官捡起平板，看着裂开的屏幕皱了皱眉：“这段视频是硬盘里最关键的部分，后面还有几分钟，但画面损坏严重，只能听到零星的对话。我们查到，林哲和苏曼在三年前就有过资金往来，关系确实不简单。”
陆时衍的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他现在在哪？”
“正在查。”李警官叹了口气，“林哲的反侦察意识很强，我们调取了他家附近的监控，发现他在苏曼案发后两小时就离开了家，带着一个大行李箱，去向不明。”
夏晚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发麻。离开家？带着行李箱？是早就计划好的逃跑吗？那昨夜的温存，算什么？是临别前的施舍，还是最后一次确认她是否“听话”？
“还有这个。”李警官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银色星星耳环，“我们比对过了，和现场发现的那只属于同一对。根据画室前台的监控，案发前一天，林哲去过画室，取走了这只耳环。”
所有线索像拼图一样合上了——林哲和苏曼联手控制她，案发当晚可能因为分赃不均或计划败露起了争执，失手杀了苏曼，再把耳环留在现场，试图嫁祸给她。
多完美的闭环，把她钉死在“嫌疑人”的位置上。
“我没有……”夏晚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我根本没见过那只耳环，是他……是他拿走的……”
“我知道。”陆时衍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信你，晚星，我从来都信你。”
他的笃定像根定海神针，稍稍稳住了她翻涌的情绪。夏晚星看着他，泪眼朦胧里，他的眼神比警局的白炽灯还要亮，驱散了些许寒意。
从警局出来，天又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陆时衍把空调开得更暖了些，“你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夏晚星摇摇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脑海里像放电影，一会儿是苏曼冰冷的眼神，一会儿是顾晏辰闪烁的言辞，最后定格在林哲递来酒杯时的笑——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救赎”，全是更深的深渊。
“陆时衍，”她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是不是很蠢？”
陆时衍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为什么这么说？”
“被苏曼骗，被顾晏辰缠，现在又被林哲耍得团团转。”她笑了笑，眼泪却掉得更凶，“他们都把我当傻子，是不是？因为我过去脏，因为我懦弱，所以谁都可以来踩一脚？”
“不是的。”陆时衍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晚星闪亮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晚星闪亮最新章节随便看！“过去不代表什么，晚星。你只是……太渴望被保护了，才会错把假意当真心。这不是蠢，是善良。”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玻璃：“而且，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利用你的人，是那些把别人的信任当筹码的人。”
夏晚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映着她的狼狈，却没有半分嫌弃，只有满满的心疼。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溺水的人，在快要沉底时，被他牢牢抓住了手腕。
“可我还是怕。”她哽咽着说，“怕他们还有后手，怕那些照片真的会被发出去，怕……怕你看到那些，会离开我。”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耳语，带着她最隐秘的恐惧。那些混乱的过去，是她心底最深的疤，她一首不敢让他看，怕这唯一的光也会熄灭。
陆时衍沉默了几秒，然后，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个吻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晚星，”他的声音贴着她的皮肤，温热而清晰，“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过去。那些照片，那些纠缠，都只是你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就算真的看到了，我也只会更心疼——心疼你一个人扛了那么久，心疼你受过那么多委屈。”
他顿了顿，眼神亮得像星星：“所以，别害怕。不管有多少脏水要泼过来，我都替你挡着。我们一起等真相出来，好不好？”
夏晚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胀。她用力点点头，把脸埋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终于敢放声哭出来。
不是因为委屈，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原来真的有人，会穿过她所有的不堪，看到她内里的伤痕，还愿意蹲下来，轻轻说一句“我陪你”。
雨还在下，但车里很暖。陆时衍抱着她，一遍遍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他知道，林哲的背叛只是开始。那个加密硬盘里肯定还有更多秘密，顾晏辰的角色也没完全查清，甚至陈默的失踪都透着蹊跷。
但没关系。
只要她在身边，只要她还愿意相信他，再多的风雨，他都能扛过去。
而夏晚星在他怀里哭够了，也慢慢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林哲也好，顾晏辰也罢，那些欠了她的，欠了苏曼的，总得有个了断。
她抬起头，看着陆时衍的下巴，忽然说：“我想回画室看看。”
陆时衍愣了一下：“现在？可能还不安全。”
“我知道。”她摇摇头，眼神却坚定了许多，“但那里可能有线索。林哲去过，苏曼也去过，也许……他们落下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想回去看看。看看那个承载了她梦想和挣扎的地方，是不是还能给她一点勇气。
陆时衍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
车子重新启动，朝着画室的方向开去。雨刷器左右摆动，一点点扫开玻璃上的水痕，像在慢慢扫开笼罩在他们头顶的迷雾。
夏晚星看着窗外渐渐清晰的街景，心里默默说：林哲，顾晏辰，所有藏在暗处的人……我不会再逃了。
这一次，她要站在光里，把所有的魑魅魍魉，都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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