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门锁积了层薄灰，陆时衍用备用钥匙拧开时，铁锈摩擦的“嘎吱”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推开门，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窗格的影子，空气中漂浮着颜料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夏晚星站在门口，看着熟悉的画架、散落的调色盘，还有墙上那片未完成的星空——那是她被苏曼带走前最后画的作品，蓝色颜料泼洒的轨迹里，还能看出当时的慌乱。
“我去检查储藏室，你在外面等？”陆时衍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一起吧。”夏晚星摇摇头，指尖抚过画架上凝结的颜料块，“这里的每一寸我都熟，或许能发现不一样的东西。”
储藏室在画室最里面，堆满了旧画布和废弃的画框。陆时衍搬开最里面的一个大木箱时，墙壁忽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一块约半米宽的墙面竟向内凹陷，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还有这种设计？”陆时衍皱眉，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进去，“里面是空的。”
暗门后是个狭窄的隔间，约两平米大，墙角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纸箱。夏晚星蹲下身，打开最上面的箱子，里面全是苏曼的画——不是那些对外展出的华丽风景，而是大量的人物速写，画中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眉眼间带着股阴郁的狠劲。
“是林哲。”夏晚星的指尖划过画纸，“苏曼画了他整整一箱，从三年前到半年前，每张画的角落都标着日期。”
陆时衍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厚厚的账本和一沓转账记录。“苏曼和林哲的资金往来比我们想的更频繁，”他快速翻看着，“这些转账备注很奇怪——‘颜料费’‘装裱费’，但金额大得离谱，最近一笔是苏曼死前三天，林哲转给她五十万，备注是‘收尾款’。”
“收尾？”夏晚星心里一沉，“难道他们在策划什么事，苏曼的死是……”
隔间最里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张被钉子固定的A4纸，上面用打印体写着一行字：“代号‘星尘’，目标人物：夏晚星，执行日期：X月X日。”日期正是苏曼出事的那周。
夏晚星的呼吸骤然停滞——原来他们的目标一首是她。那些看似偶然的接近、步步紧逼的控制，全是计划好的“执行”。
“这是什么？”陆时衍从纸箱底层抽出一个加密U盘，“需要密码。”
夏晚星的目光落在画箱角落的一支画笔上，笔杆上刻着一串数字——那是她当年送给苏曼的生日礼物，苏曼总说“这是开启灵感的密码”。她颤抖着输入数字，U盘果然解锁了。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画面是苏曼的工作室，林哲坐在对面，脸上没了平日的温和，眼神冰冷：“夏晚星那边有陆时衍护着，‘星尘计划’根本推进不了，你到底行不行？”
苏曼冷笑一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急什么？她的软肋我己经摸到了——那个叫陈默的摄影师，不是一首想知道当年火灾的真相吗？只要把‘证据’交给他，让他去闹，陆时衍自顾不暇，我们就能下手。”
“别玩花样。”林哲起身时，镜头晃了一下，能看到他后腰别着把黑色的东西，“下周再搞不定，我就用我的方式来，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星尘’的核心是‘可控’，不是把自己搭进去。”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夏晚星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凉。原来陈默的出现也不是偶然，连那场让她噩梦连连的火灾，都成了他们利用的工具。而苏曼的死，恐怕真如她猜想的那样——是林哲为了“收尾”，亲手清除了这个“没用的棋子”。
“他们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夏晚星的声音发颤，“我一个画画的，有什么值得他们处心积虑的？”
陆时衍扶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那些速写画上：“这些画里，林哲的领口处总别着同一个徽章，你看——”他放大手机照片，“这是‘黑曜石’组织的标志，他们专门从事商业情报窃取和定向打击，苏曼很可能是被他们发展的外围成员，而你……”
他顿了顿，声音凝重：“或许你的画里，藏着他们想要的东西。”
夏晚星猛地想起自己那些被苏曼强行收走的作品，那些画里总有些模糊的光影，是她潜意识里对火灾场景的重构。难道……
隔间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急促而杂乱。陆时衍迅速关掉U盘，将其塞进夏晚星口袋，低声道：“躲进暗门，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他刚把暗门复位，画室的门就被猛地撞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正是视频里林哲身后站着的保镖。
“陆先生，我们老板想请你和夏小姐去‘坐坐’。”刀疤脸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别让我们动手。”
陆时衍挡在画架前，不动声色地将夏晚星所在的暗门方向挡得更严实：“林哲呢？让他自己来谈。”
“老板忙着处理‘收尾工作’，没空。”刀疤脸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带走！”
暗门后的夏晚星紧紧攥着那个U盘，听着外面传来的打斗声、桌椅倒地的巨响，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知道，真正的风暴，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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