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没拉严，晨光像道金边，斜斜地切进房间。沈宏业睁开眼时，宿醉般的钝痛从太阳穴蔓延开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大半，露出的皮肤上还留着暧昧的红痕。
身边的位置微微陷着，带着残留的温度。夏晚星还在睡，侧脸埋在枕头上，长睫像蝶翼般轻轻颤动，呼吸均匀。阳光落在她的肩头，镀上一层细腻的绒毛，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锋芒，多了点易碎的柔软。
沈宏业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涌上一阵慌乱。
他坐起身，抓过床边的睡袍披上，动作间带起的风让夏晚星皱了皱眉，却没醒。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海浪打湿的裙摆，房间里急促的呼吸，她带着水汽的吻，还有自己失控的沉沦……每一幕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他怎么会……
他是看着她长大的，是苏晚托付要照顾的人，他该是她的长辈，是她可以依靠的后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做了越界的事。
悔恨和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绞在一起，让他坐立难安。他该叫醒她，该和她谈清楚，该……至少该拉开距离，回到原本的位置。
沈宏业站起身，脚刚落地，手腕却被抓住了。
夏晚星醒了，眼睛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指尖却攥得很紧，声音沙哑得像蒙着层雾：“沈老要走？”
她的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沈宏业的喉咙发紧，想抽回手，语气却硬不起来：“我……去洗漱。”
“别走。”夏晚星忽然用力，将他拽得一个踉跄，跌坐回床边。她抬起头，晨光落在她眼里，亮得惊人，“沈老在怕什么？”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手腕往上滑，轻轻抚过他的喉结，带着微凉的温度。昨晚的放纵仿佛还残留在指尖，让沈宏业的呼吸瞬间乱了。
“晚星，我们……”他想说“不该这样”，却被她打断。
夏晚星撑起身子，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凑近他，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脸颊，呼吸带着清甜的气息：“沈老不喜欢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眼神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仿佛能看穿他故作镇定下的慌乱和……那点不肯承认的贪恋。
沈宏业的心跳得像擂鼓，别开视线，声音艰涩：“你还小，不懂这些……”
“我懂。”夏晚星忽然笑了，抬手抚上他的脸，指腹轻轻着他眼角的皱纹，“我懂沈老看着我时，眼里藏着的东西。就像……就像我看着您时一样。”
她的吻忽然落了下来，很轻，带着清晨的微凉，像羽毛落在唇上。和昨晚的急切不同，这个吻带着安抚的温柔，一点点撬开他的唇齿，带着不容拒绝的缠绵。
沈宏业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彻底软了下来。
他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个带着阳光味道的吻里。多年的克制，此刻像被戳破的纸灯笼，瞬间化为灰烬。他想起苏晚，想起那些错过的岁月，想起昨晚她在他怀里的战栗……所有的理智和顾虑，都在这个温柔的吻里，土崩瓦解。
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压抑多年的渴望和愧疚，像要把眼前的人揉进骨血里，才能填补心里那片空了太久的角落。
晨光越发明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和缠绵的吻，像首无声的歌，缠绕着不肯停歇。
夏晚星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被淹没在这片刻的温存里。她知道自己在玩火，用温柔做燃料，点燃了沈宏业心里那堆名为“克制”的干柴。可当他的手紧紧抱着她，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时，她忽然觉得，这场火，烧得或许并不全是算计。
不知过了多久，吻才渐渐平息。沈宏业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眼里的慌乱被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取代。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忽然说不出一句推开的话。
罢了。
他想。
或许从他纵容她靠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有这么一天。或许苏晚在天有灵，也不会怪他。毕竟，他是真的……想护着她，用一种或许不被世俗认可，却足够真诚的方式。
“饿了吗？”夏晚星的声音带着吻后的沙哑，却格外温柔，“我去做早餐。”
她起身时，沈宏业下意识地拉住她，目光落在她的背上，喉结动了动：“穿件衣服。”
夏晚星回头，冲他笑了笑，眼里的光像揉碎的晨光：“怕什么？沈老又不是没看过。”
她的话带着点调皮的挑衅，却让沈宏业的耳根瞬间红了。他别开视线，听到她在衣帽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声音轻快，像只刚偷到糖的小鸟。
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沈宏业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嘴角忽然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淡的笑。
或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想。
至少此刻，她在他身边，是真实的，是温暖的，是属于他的。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此刻的晨光正好，他只想沉溺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带着点荒唐的幸福里，多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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