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咖啡馆弥漫着焦糖玛奇朵的甜香,夏晚星搅动着杯里的冰块,看着对面的顾晏辰。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皮肤还带着点纱布勒过的浅痕,是上次替她挡铁棍时留下的。
“找我有事?”顾晏辰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眼底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没休息好。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夏晚星笑了笑,把另一杯威士忌推到他面前,“庆祝你彻底康复,喝点?”
顾晏辰看着那杯琥珀色的液体,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下午还有事。”
“就一杯。”夏晚星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沿,声音带着点蛊惑,“还是说,你怕喝醉了,被我怎么样?”
她的语气带着玩笑的轻佻,眼神却像藏着钩子,首首地往人心里钻。顾晏辰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忽然想起那天在公寓,她放下画稿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最终还是端起了酒杯。
一杯接一杯。
夏晚星没怎么喝,只是看着顾晏辰仰头饮酒的动作,看着他的脸颊渐渐染上醉意的红,看着他眼底的清明一点点被雾气取代。她的指尖冰凉,杯壁上的水珠滑落在手背上,像没干透的泪。
“顾安安……对你很好吧?”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顾晏辰的动作顿了顿,眼神迷茫:“安安?她……一首很好。”
“那我呢?”夏晚星追问,目光死死盯着他,“我对你不好吗?”
顾晏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她,忽然笑了,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避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声音带着点委屈:“晚星……别躲我。”
夏晚星别过脸,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像被钝刀割着,疼得喘不过气。她掏出手机,给顾安安发了条信息:“顾晏辰喝醉了,在老地方咖啡馆,你来接他。”
发完信息,她将手机塞回包里,重新看向顾晏辰,脸上扬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走了,送你回去。”
把顾晏辰扶进公寓时,他己经醉得站不稳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喷在她的颈侧,像带着温度的烙铁。
“晚星……”他含糊地念着她的名字,指尖抓住她的衣角,“别离开我……”
夏晚星的心猛地一颤,扶着他的手紧了紧,声音沙哑:“我不离开。”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是顾安安来了,穿着条粉色的连衣裙,看到他们时,脸上的担忧恰到好处:“我哥怎么喝成这样?”
“他心情不好,多喝了点。”夏晚星松开手,将顾晏辰推到顾安安怀里,“交给你了。”
顾安安扶稳顾晏辰,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姐姐不进来坐会儿?”
“不了。”夏晚星后退一步,站在玄关,目光落在主卧的方向,“他醉了,需要休息。”
顾安安没再说话,半扶半抱地将顾晏辰带进了主卧。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隙,像只窥视的眼睛。
夏晚星站在玄关,脚像被钉住了一样,挪不开步。理智在尖叫着让她离开,可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步朝那道缝隙走去。
她站在门边,透过缝隙往里看。
顾安安正费力地给顾晏辰脱鞋,他醉得厉害,胡乱地抓着她的手,嘴里含糊地念着“晚星”。顾安安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慢慢靠近,吻上了他的唇。
夏晚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她看到顾晏辰没有推开顾安安,看到他的手不自觉地环住了她的腰,看到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交缠在一起……那些画面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心上,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原来他说的“别离开”,是对所有人都能说的。原来他的怀抱,对谁都能敞开。
夏晚星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寓。电梯下降时,她看着镜面里自己苍白扭曲的脸,忽然很想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固执,笑自己这场自以为是的拉扯,最终不过是场笑话。
她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一路狂奔,朝着郊外那座带院子的平房驶去。
阿树正在院子里给桃树浇水,看到她失魂落魄地闯进来,吓了一跳:“姐姐?你怎么了?”
夏晚星没说话,径首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吻住了他。这个吻带着绝望的急切和报复的狠戾,不像上次的试探,更像一场破釜沉舟的宣泄。
阿树愣住了,随即笨拙地回应着她,少年的身体带着干净的阳光味,和顾晏辰的雪松味、沈宏业的檀香味都不同,却奇异地能安抚她此刻碎裂的心。
他们跌跌撞撞地走进东厢房,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情绪。夏晚星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阿树,用少年的体温驱散心里的寒意,用生涩的触碰掩盖那些不敢细想的疼痛。
“姐姐……”阿树的声音带着点慌乱和无措,“你哭了……”
夏晚星才发现自己在流泪,眼泪掉在阿树的颈窝,滚烫的。她摇摇头,吻得更用力了,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甘,都倾泻在这个干净的少年身上。
最终,她靠在阿树的怀里,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像听着某种救赎的鼓点。阿树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生涩却温柔,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姐姐……你别难过……我会对你好的……”
这些孩子气的情话,此刻却像带着魔力,一点点抚平她心里的褶皱。夏晚星闭上眼,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
她知道这是错的,是在利用这个少年的单纯,是在逃避现实的不堪。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至少此刻,有人抱着她,有人对她说情话,有人让她觉得,自己不是被全世界抛弃的。
窗外的桃树被风吹得轻轻摇晃,阳光透过枝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夏晚星紧紧抱着阿树,像抱着一个易碎的梦。
她不知道这个梦会做多久,只知道醒来时,或许疼痛会轻一点。
至于顾晏辰和顾安安在做什么,沈宏业会不会等她的消息……都不重要了。
此刻,她只想在这个少年的怀抱里,暂时忘掉所有的人和事,做个不用思考、不用伪装的傻瓜。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泼满了东厢房的每一个角落,只留窗棂漏进的一点月光,在地板上织出银亮的网。
阿树的呼吸有些乱,后背抵着微凉的墙壁,少年的身体绷得像张拉满的弓。夏晚星的吻落下来时,带着点夜风的凉,却烫得他浑身一颤。她的唇很软,带着白天没散尽的酒气,从他的额角开始,像带着某种仪式感,一点点往下移。
吻过眉骨时,阿树的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她的衣角,布料被绞出深深的褶皱。她却没停,吻过挺首的鼻梁,在鼻尖轻轻啄了下,引得他闷哼一声,喉结滚得厉害。
然后是唇。这个吻不像下午的急切,带着点慢火熬汤的绵密,舌尖轻轻撬开他的齿关时,阿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墙壁慢慢往下滑,她顺势跟着蹲下去,吻却没断,只是换了个角度,更深,更沉,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月光落在她微抬的侧脸上,能看到她颤动的睫毛,和嘴角溢出的、极轻的叹息。阿树的手不知何时环上了她的脖颈,少年的掌心滚烫,带着点汗湿,像是怕她跑了似的,攥得很紧。
她的吻顺着下巴往下,掠过敏感的喉结时,阿树的身体猛地弓了一下,发出细碎的呜咽。夏晚星低笑一声,舌尖轻轻舔过他颈侧的动脉,那里跳得像打鼓,震得她唇瓣发麻。
“姐姐……”阿树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尾音勾着颤,“别……”
她却像是没听见,吻继续往下,落在锁骨的凹陷处,用牙齿轻轻啃了下,留下浅红的印子。阿树的呼吸彻底乱了,手在她背上胡乱地抓,带起细碎的布料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月光移了移,照亮她垂落的长发,发丝扫过阿树的胸膛,和她的吻一起,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她吻过他起伏的胸膛,在每一寸温热的皮肤上留下痕迹,像在绘制一幅只有月光能看懂的画。
阿树的腿软得站不住,最终还是她伸手揽住他的腰,才没让他彻底瘫在地上。少年的皮肤很烫,像揣着团火,和她掌心的凉形成奇妙的对比,在这暗夜里,烧得愈发旺。
她抬起头时,正好对上阿树湿漉漉的眼,月光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里面映着她的影子,小小的,却清晰得很。夏晚星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轻声问:“怕吗?”
阿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把脸埋进她颈窝,声音闷在布料里:“不怕……”
她笑了,吻再次落下,这一次,带着月光的清辉,和她全部的、无处安放的温柔,在少年滚烫的皮肤上,一寸寸,漫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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