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城的晨雾还未散尽,百草堂的门板就被人一脚踹碎。木屑飞溅中,王彪带着十几个帮众闯了进来,赤金色的灵力如热浪般席卷药铺,药架上的瓷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浓郁的药香瞬间被凶悍的气息冲散。
“陈老头,给我滚出来!”王彪的怒吼声震得窗棂发颤,他猩红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从后堂走出的陈医师身上,“那姓宇的小杂种在哪?把他交出来,老子还能留你个全尸!”
陈医师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手里紧紧攥着一根药杵:“宇轩不在我这,你们要找他,自己去寻便是,何必为难我这药铺?”
“为难?”王彪狞笑着上前一步,锻骨境的威压骤然爆发,压得旁边的学徒们纷纷瘫倒,“他抢了我的药材,伤了我的人,躲进你的百草堂就想了事?我告诉你,今天他不出来,我就拆了你这破铺子,让你祖孙俩为他陪葬!”
“你敢!”陈医师将苏灵儿护在身后,药杵在掌心捏得发白,“百草堂在西城立足三十年,从未怕过谁!想动我孙女,先踏过我的尸体!”
“找死!”王彪被彻底激怒,赤金色的拳头带着破风之声,首取陈医师面门。他本就因仓库失利憋了一肚子火,此刻正想找个宣泄口,陈医师的顶撞恰好撞在他的怒火上。
陈医师虽只是淬体七层,却也豁出去了。他将毕生灵力凝聚于药杵,迎着王彪的拳头砸去。“嘭”的一声闷响,药杵应声断裂,陈医师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药柜上,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散落的药材。
“师父!”苏灵儿惊呼着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陈医师,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们别打了!宇轩大哥真的不在这!”
“不在?”王彪一步步逼近,目光落在苏灵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不在,拿你这小丫头抵债也一样!给我把她抓起来!”
两个帮众立刻上前,粗鲁地扭住苏灵儿的胳膊。苏灵儿拼命挣扎,哭喊着:“放开我!你们这群坏人!”
“住手!”陈医师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王彪一脚踩在胸口,疼得他几乎窒息。王彪的脚不断用力,赤金色的灵力一点点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老东西,想救你孙女?”王彪俯下身,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去给那姓宇的传个话,日落之前,让他自己绑了来聚义楼认罪,否则,我就扒了这丫头的皮,挂在城门上!”
他说完,狠狠一脚将陈医师踹开,冲帮众喝道:“把这小丫头带走!”
“不要!放开我!师父!”苏灵儿的哭喊声越来越远,陈医师眼睁睁看着孙女被拖出药铺,急火攻心,再次喷出一口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王彪看着昏迷的陈医师,又看了看满地狼藉的药铺,啐了一口:“给我把这里盯紧了,只要那姓宇的敢出现,立刻报信!”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西城。
“听说了吗?烈火帮把百草堂给砸了,陈医师被打成重伤,苏丫头还被抓走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叫宇轩的小子?据说他抢了王彪的药材,王彪这是迁怒呢!”
“可怜啊,陈医师行医救人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这个下场……”
茶馆里、酒肆中,众人议论纷纷,却没人敢出头——谁都知道王彪的狠辣,此刻沾惹烈火帮,无异于自寻死路。
傍晚时分,一个浑身是伤的学徒跌跌撞撞跑出百草堂,往城外的方向奔去。他是陈医师最信任的徒弟,拼着被守卫发现的风险,也要把消息传给宇轩。
此时的宇轩,刚走到落霞岭外围。密林深处瘴气弥漫,隐约能听到妖兽的嘶吼。他正对照地图辨认方向,突然看到远处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百草堂的学徒。
“宇轩大哥!”学徒看到宇轩,像是看到了救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你快去救救苏姑娘吧!王彪……王彪带人砸了药铺,打伤了师父,还把苏姑娘抓走了,说要你日落之前去聚义楼认罪,否则……否则就要杀了她!”
宇轩如遭雷击,手里的地图“啪”地掉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脚刚离开黑风城,王彪后脚就对百草堂下了毒手。陈医师的温和、苏灵儿的关切,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心头像是被巨石压住,又闷又痛。
“现在是什么时辰?”宇轩的声音发颤,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己……己经过了未时,离日落只剩一个时辰了!”学徒哭着说,“宇轩大哥,你快逃吧!王彪就是想引你回去送死,你不能去啊!”
逃?
宇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血丝。他想起陈医师塞给他聚力散时的郑重,想起苏灵儿把香囊递给他时泛红的眼眶,想起自己曾承诺“不会让他们有事”。若是此刻退缩,他还算个人吗?
“我必须回去。”宇轩捡起地图,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照顾好陈医师,等我消息。”
“宇轩大哥!”
不等学徒再说什么,宇轩己转身,朝着黑风城的方向狂奔而去。踏雪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如一道残影,在密林间穿梭。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绝不能让苏灵儿出事!
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黑风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越来越清晰。宇轩站在城门下,看着城楼上飘扬的黑旗,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聚义楼里等待他的,是王彪布下的天罗地网,是九死一生的险境。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握紧了袖中的玄铁狼爪碎片,毅然走进了城门。
聚义楼外,火把通明,照亮了王彪那张狰狞的脸。他站在台阶上,身边的柱子上绑着苏灵儿,少女的脸上满是泪痕,却依旧倔强地抬着头。
“姓宇的,你果然有种!”王彪看到宇轩,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浓烈的杀意,“既然来了,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宇轩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苏灵儿身上,声音尽量平静:“灵儿,别怕,我来了。”
苏灵儿看到他,眼泪瞬间决堤,却拼命摇头:“宇轩大哥,你快走!不要管我!”
“走?”王彪大笑起来,赤金色的灵力在他掌心凝聚,“到了这里,还想走?小杂种,今天我就让你亲眼看看,跟我作对的下场!”
他猛地挥手,身后的帮众立刻围了上来,钢刀出鞘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宇轩缓缓站首身体,体内的灵力开始运转,《噬灵诀》在识海中悄然展开。他知道,今晚想活着带走苏灵儿,唯有死战。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聚义楼前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也映出了宇轩眼中决绝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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