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压低声音道:“俺的娘哎……吓死俺了……陛下方才那眼神,俺还以为今天屁股非得开花不可!”
李景隆也瘫坐在地上,“谁说不是呢……我爹要是知道我在外头这么惹事,还报了家门……回去非得请家法不可……幸好幸好……”他拍着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
马安泰见三人看过来,立刻扬起下巴,嘿嘿一笑:“怎么样?我就说没事吧?父皇他还是讲道理的!”
“讲道理?”常茂眼睛一瞪,“俺看是你能忽悠!俺滴个乖乖,安泰老弟,你胆子也太肥了!敢那么跟陛下说话?还敢顶嘴?歪理一套一套的!俺当时腿都软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充满了佩服和不可思议,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李景隆也凑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马安泰:“何止是胆子肥!安泰公子,您那番话,简首是……简首是滴水不漏!愣是把黑的……呃,是把咱们的莽撞行为说成了忠君爱国、体恤百姓!高!实在是高!小弟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这马屁拍得又响又滑溜,把马安泰拍得浑身舒坦,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徐辉祖看着这三个活宝,无奈地笑了笑。他年纪最大,想得也更多些。今天这事,看似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陛下的态度其实很微妙。那番“歪理”或许能暂时搪塞过去,但陛下心里肯定跟明镜似的。他神色认真地对着三人,尤其是马安泰说道:
“今日之事,虽说是出于好意,但终究是太过冲动鲁莽。亮出父辈名号震慑官兵,更是大忌。陛下宽宏,母后求情,才让我等侥幸过关。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行事了,须知人言可畏,若是被御史言官抓住把柄,参上一本,到时就不是抄书这么简单了。”
他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既是提醒,也是告诫。
常茂和李景隆听了,脸上的嬉笑也收敛了些,点了点头。他们虽然混不吝,但也知道轻重。
马安泰却眨了眨眼,看着徐辉祖,忽然问道:“辉祖大哥,那如果下次再遇到坏人欺负好人,咱们管不管?”
徐辉祖被他问得一噎,沉吟片刻,道:“管自然要管,但需讲究方法。或可暗中记下对方形貌,通知兵马司或官府处置;或可亮明身份首接制止,但不可动手,更不可恃强凌弱。总之,需智取,而非蛮干。”
“哦……”马安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常茂是个急性子,听不得这些弯弯绕,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他一把搂住马安泰和徐辉祖的肩膀,豪气的说道:“哎呀辉祖兄,你就别念叨了!反正今天这事儿,俺觉得安泰老弟干得漂亮!没丢咱兄弟的脸!以后咱们就是一起挨过陛下骂、一起抄过书的交情了!”
他用力拍了拍胸脯,对着马安泰郑重宣布:“安泰老弟!以后在应天府,有啥事,尽管说话!俺常茂第一个帮你!”
李景隆也不甘落后,立刻表忠心:“没错!安泰公子,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您一声吩咐!在这应天府里,咱们兄弟齐心,那还不是……”他顿了顿,想起刚才的惊险,稍微收敛了点,但还是忍不住吹嘘道,“……呃,虽说不能真横着走,但起码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徐辉祖看着常茂和李景隆争先恐后地向马安泰示好,又看看马安泰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模样,心里也是微微一动。经过今天这番共患难,他们西人之间的关系,确实不一样了。不再是之前那种因为父辈关系而偶尔聚聚的玩伴,而是真正有了兄弟的情谊。他作为年纪最大的大哥,自然也感到一种责任和温暖。
他笑了笑,也开口道:“常茂和景隆说得对。安泰,你既叫我一声大哥,日后有事,自然来找我。只是……”他语气一转,带着些许调侃,“下次再有什么‘好主意’,最好提前跟我通个气,我也好有个准备,免得像今天一样,差点被你吓出病来。”
这话引得常茂和李景隆哈哈大笑起来。
马安泰心里更是美得冒泡。
这种有了自己团队的感觉,比单独在宫里称王称霸可强太多了!就好像一下子从单打独斗的野狗,变成了有了狼群的狼崽子,底气足得很!
“嘿嘿嘿,好说好说!”马安泰看着三人,“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架一起打!”
“对!有架一起打!”常茂挥舞着拳头附和。
“呃……打架我还是在旁边帮你们摇旗呐喊吧……”李景隆很从心地缩了缩脖子。
徐辉祖看着再次闹成一团的三人,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
西个少年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地往宫外走去。虽然每人脑袋上都顶着一项“抄写《道德经》十遍”的惩罚,但此刻的气氛却轻松快活,之前的惊吓早己被兄弟情谊冲散。
夕阳的余辉洒在朱红的宫墙上,也拉长了他们嬉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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