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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扩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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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辉祖那句“在赚钱和惹事方面,确实无人能及”的评价,要是让马安泰听见了,他保准会跳起来反驳——前半句他认,后半句他坚决不认!他觉得自己现在干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利国利民的大事,怎么能叫惹事呢?

不过,他这会儿可没空琢磨别人怎么评价他。他正忙着一件事——画地图。

不是行军打仗用的舆图,而是一张巨大的应天府街巷图,上面被他用不同颜色的毛笔,画满了各种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符号和线条。

这张地图铺在他书房的大桌子上,几乎占满了整个桌面。马安泰就站在桌边,双手撑着桌子,目光灼灼地在地图上扫来扫去。

酒楼生意火爆,日进斗金;快递业务稳步上升,口碑渐起;就连最秘密的雪花盐,也在小规模稳定产出,悄悄换回大把的银钱。朱标大哥那边送来的账本越来越厚,看着上面飞速增长的数字,马安泰最初的兴奋和得意慢慢沉淀下来。

这点成就,就够了吗?

远远不够!

他脑子里那些模糊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和概念,像被春风唤醒的种子,正在疯狂地萌芽、生长,催促着他去实现更庞大的构想。

“物流车队还是太小了!”他盯着地图自言自语,“应天府才多大?整个南首隶呢?整个大明呢?货物要从南运到北,光靠马车得走到什么时候?成本得多高?要是能走水路……对!造船!得有自己的船队!大的、结实的、能跑长途货运的船!沿着运河,沿着长江,把咱们的货卖到全国去!”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河流脉络上划过,眼神越来越亮。

“还有,造车、造船都要好木头,好铁!”他又联想到了新的领域,“现在的铁器,又贵又不好用!锄头容易坏,刀剑不够锋利!要是能改进炼铁的法子,造出更好更便宜的铁,不仅能自己用,还能卖出去!又是一大笔钱!”

“酒楼现在只能吃饭听消息……”他又把目光落在地图上,“能不能……嗯……印点东西?比如把咱们的菜谱印得漂漂亮亮的,让人带回去看?或者印点有趣的画本、故事书?现在印书好像挺贵的,要是能找到便宜点的法子,是不是也能赚钱?还能……嗯……让更多人识字?”他想起了刘伯温说的“教化”的重要性,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懂,但觉得让更多人读书总是好的。

他的思维信马由缰,越跑越远。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每一个想法都看似异想天开,却又隐隐指向一个更庞大的体系。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桌角那几摞厚厚的账本和银票上。钱越来越多,怎么管?放在库里发霉吗?借给别人收利息?像当铺那样?

一个更大胆、更超前,甚至在这个时代显得有些骇人听闻的念头,蹦了出来!

“钱庄!”他一拍桌子,眼睛瞪得溜圆,“不对!比钱庄更厉害!叫……叫银行!”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激动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你看啊,大家把钱存到我这里,我给他们一个凭证,他们随时能取,我给他们一点点好处……比如存一百文,一年给一文的好处?”

“然后,我拿着这些钱,去借给那些想做生意但缺本钱的人,收他们稍微高一点的利息!”

“这样,有钱人的钱不会闲着,缺钱的人能借到钱做生意,我呢,赚中间的差价!还能知道谁家生意好,谁家信誉好!”

“而且,以后咱们‘太子实业’的生意做到全国,总不能背着几车银子到处跑吧?拿着一张凭证,在应天存钱,在苏州、扬州就能取出来!多方便!”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己经看到了一个遍布全国的金融网络在他手中建成。他甚至开始琢磨该怎么设计“存折”,怎么防伪,怎么计算利息……

这种种念头,让他坐立难安。他恨不得立刻就把常茂、李景隆他们叫来,把自己的宏伟蓝图告诉他们,然后马上动手开干!

他重新回到桌前,俯视着那张画得花花绿绿的应天府地图。但此刻,在他眼中,这己经不仅仅是一张京城地图了。它变成了一个起点,一个缩影。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的中心,然后向外一挥,仿佛要将整个大明疆域都囊括其中!

胸中豪情万丈,一股前所未有的野心和使命感充盈着他年轻的身躯。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用一种近乎宣誓般的语气说道:

“等着吧!我要让太子实业的招牌,插遍大明的每一个角落!”

声音在书房里回荡,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锐气,和一个穿越者模糊却坚定的野心。

他似乎己经看到,那面写着“太子实业”的旗帜,在应天城头飘扬,在运河舟船上飞舞,在边陲小镇升起,甚至……在遥远的海岸线上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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