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城市CBD边缘的老小区外，路灯昏黄，积水反着冷光。
余浩二十西五岁，身高一米八三，体重接近三百斤，穿一件洗得发灰的宽大卫衣，脚踩洞头鞋，脸上油光泛亮，眼神空洞。他是前程序员，如今失业半年，靠刷信用卡度日。三年来他为追求艺术学院系花赵雨晴倾尽所有，送礼、请饭、租房付押金，卡债堆到二十多万。
今晚他攥着一支枯萎的玫瑰，在她楼下等了两个小时，只为说一句“生日快乐”。
结果等来的，是郑辉那辆骚红色兰博基尼碾过水坑，泥浆泼了他一身。
巷口传来的引擎声像一头咆哮的野兽，余浩刚抬头，车灯就刺进眼睛。那辆兰博基尼压着积水冲过来，轮胎打滑，污水呈扇形甩出，全溅在他身上。泡面汤顺着裤管往下滴，玫瑰被踩进泥里。
车停稳，副驾驶门打开，一把透明伞撑了出来。
赵雨晴穿着米白色风衣，长发挽起，耳坠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她是艺术学院表演系系花，朋友圈九宫格战士，笑起来眼尾带痣，总能精准控制眼泪不花眼线。
她看见余浩，眉头立刻皱起，嘴唇微动，像是想骂人。
下一秒，车内伸出一只手，修长、戴着翡翠尾戒，轻轻一勾，就把她拉回车上。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张年轻却傲慢的脸——郑辉，郑氏集团三公子，兰博基尼常驻驾驶员，有“被逆袭恐惧症”，每次被打脸后必砸古董泄愤。
“还不滚？她早烦你了。”郑辉冷笑，声音不大，但字字扎心，“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车门关上前，赵雨晴回头瞥了一眼，嘴角带着笑，没说话。
余浩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泡面桶歪在脚边，塑料袋撕裂了一角。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知道她说过多少次“最近压力大，你要多体谅我”，也知道她每次要买包、看展、拍写真，自己都会把工资转过去。他刷爆三张信用卡给她租的房子，就在楼上那间，现在灯还亮着。
可她连一句“谢谢”都没给。
他拖着沉重的腿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肚子开始咕咕叫，口袋里只剩五十块钱。
街角有家24小时便利店，灯光惨白，照得人脸发青。收银台后坐着个穿制服的年轻人，低头刷手机，眼皮都不抬。
余浩低着头走进去，避开摄像头方向，指了指货架最底层的泡面。红烧牛肉味，五块五一桶。
扫码枪“嘀”了一声。
他递出五十元纸币，手有点抖。收银员找零时，硬币掉在地上，滚到了货架底下。
他弯腰去捡，起身时发现泡面桶盖松了，晃了一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光。
他揭开盖子，热气扑脸。在干巴巴的面饼中间，夹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表面光滑，边缘整齐，像是从什么精密仪器上拆下来的。
他捏出来看了看，又塞回桶里，拎着袋子走出去。
外面雨小了，风却更冷。他靠着便利店外墙坐下，台阶冰凉。撕开泡面盖子，热水壶在店里接的，倒进去时蒸汽升腾。
就在水渗进面饼的瞬间，耳边突然炸开一个声音：
“万亿补贴系统己绑定宿主！”
余浩猛地抬头，西周没人。街道空荡，只有远处一辆共享单车自动锁车，发出“咔”的一声。
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可紧接着，手机屏幕亮了。
不是普通的通知栏弹窗，而是整个屏幕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的蓝色界面，像投影贴在玻璃上。上面只有一行字：
【任务发布：完成一次晨跑（1公里），奖励：现金一百万元，耐力属性+10%】
下面还有倒计时：23:59:58
“这……什么玩意？”余浩喃喃。
下一秒，手机银行短信跳出来：
【您尾号8836的账户入账1,000,000.00元，当前余额1,007,245.00元】
他盯着那条短信，手指发颤。
一分钟前他的余额还是七千多，是他最后的存款。
现在……多了整整一百万？
他点进银行APP，刷新，再刷新。账户明细清清楚楚写着：“系统补贴收入”。
备注居然是“晨跑任务预发放”。
他猛地看向泡面桶，那片金属片沉在汤底，随着热气微微晃动。
“做任务就有回报？”他低声重复，忽然笑了一下，笑声沙哑，“我他妈是不是疯了？”
可钱是真的。
他翻遍通讯录，没人能解释这个。也不敢问。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这次是那种极富穿透力的语调，像首播带货主播在喊：
“OMG！买它！完成任务，马上到账！”
余浩怔住。
他想起过去三年——赵雨晴说想看巴黎时装周首播，他熬夜写外包代码凑机票钱；她说宿舍太吵影响练舞，他给她租了精装公寓；她生日想要限量款包包，他借了网贷。
而今天，她笑着上了别人的车。
没有告别，没有解释，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懒得演。
他低头看着泡面，热气模糊了视线。
一百万，够还一部分债了。
如果……这只是开始呢？
他慢慢站起身，泡面桶留在台阶上，汤还在冒烟。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屏幕上的任务列表静静悬浮。
晨跑一公里，就能再拿一百万？
他抬头望天，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漏下一束淡淡的月光。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发闷，脚步却动了。
江滩离这儿不远，沿江大道适合跑步。夜里人少，正好试试这个“系统”是不是真的。
他迈步往前走，步伐笨重，呼吸粗重，但每一步都比刚才有力。
身后，便利店的灯光渐远。
泡面桶里，那片金属片轻轻晃了晃。
风吹过，带着江水的气息。
余浩走在夜色里，脑子里只剩一句话：
“做任务就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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