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许杰本想安安静静在宿舍复习最后两天，却被一个电话打破了计划。
电话是刘婷打来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
“许杰，晚上我妈家家庭聚会，你过来一趟。”
许杰一听就皱紧了眉头，想都没想就拒绝：“不了，我晚上要复习，考试快到了，没时间。”
“复习也不差这一晚上！”刘婷的语气立刻变得不耐烦，“是我妈让你来的！说好久没见你了，想看看你。怎么？请不动你啊？”
许杰心里一阵恶心。
她妈想看他？骗鬼呢！
肯定是又憋着什么坏水，想在他面前炫耀或者施压。
他本来铁了心不想去，但转念一想，越是这种场合，越是扮演“废物”、让刘婷彻底厌恶他的好机会。
只有让她从家庭层面都彻底否定自己，才能永绝后患。
“行吧，几点？”许杰装作无奈地答应下来。
“六点半，别迟到啊！对了，穿像样点！”刘婷说完就挂了电话，连地址都没说，仿佛许杰就应该知道似的。
许杰冷笑一声，扔下手机。
穿像样点？老子偏不！
他特意从衣柜里翻出那件洗得发白、领口都有点磨破的旧T恤，配上一条皱巴巴的牛仔裤，一双快穿底的运动鞋。
对着镜子照了照，很好，完美符合“穷酸窝囊”的人设。
六点半，他准时敲响了刘婷母亲家的门。
开门的是刘婷的一个远房表妹，看到许杰这身打扮，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也没打招呼，扭头就朝屋里喊：“姨妈！婷婷姐！许杰来了！”
许杰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屋里烟雾缭绕，坐了七八个人。刘婷的母亲、刘婷、还有一个舅舅、一个姨妈以及两家的小孩。
刘婷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新买的那条裙子，戴着那条王涛送的项链（许杰一眼就认出来了），正坐在沙发中央，被众星捧月般地围着。
看到许杰进来，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眉头紧紧皱起，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和失望。
“你怎么穿这身就来了？”她压低声音，带着怒气。
“怎么了？这衣服不能穿吗？我觉得挺好。”许杰一脸茫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屋里人都能听到。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聚焦在他身上。
刘婷的母亲，那个势利眼的老女人，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但碍于面子，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小许来了，快坐吧。吃饭了没？”
“吃了，阿姨。”许杰老实巴交地回答，找了个角落的凳子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
但显然，没人想放过他。
那个肥头大耳的舅舅，吐着烟圈，斜眼看着许杰：“小许啊，听说你也在考公务员？怎么样啊？有把握吗？这玩意儿可不好考，没点关系难啊！”
不等许杰回答，那个尖嘴猴腮的姨妈就接话了：“就是！哪像我们家婷婷，领导看重，马上都要推荐去省里学习了！这才是真本事！”
刘婷立刻配合地露出谦虚的表情：“姨妈，还没定呢，就是王主任提了一下，说有机会。”
“王主任那是看好你！跟着这样的领导，前途无量！”舅舅大声附和，然后又把矛头指向许杰，“小许啊，不是舅舅说你，男人嘛，还是得有点事业心，不能光想着端铁饭碗，那才能挣几个钱？你看我女婿，做生意，一年少说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胖手指，晃了晃。
“二十万？”许杰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二十万？瞧不起谁呢！两百万！”舅舅得意地一撇嘴，“昨天刚给他丈母娘，就是我老婆，买了个大金镯子！这么粗！”他又用手比划了一下。
“哇！姐夫真厉害！”刘婷的表妹立刻惊呼，一脸羡慕。
刘婷的母亲也笑得合不拢嘴，故意瞟了许杰一眼。
许杰低下头，小声嘟囔：“哦…是挺厉害的…我…我一个月工资才五千…”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一下，随即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声。
刘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狠狠瞪了许杰一眼，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五千？悲恒河的于小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呵呵…”舅舅干笑两声，“五千块在这城里，够干啥的？吃顿饭就没了吧？婷婷那一个新包都不止这个数！”
他故意指了指刘婷放在沙发上的新包。
“哎呀，舅舅你别说了…”刘婷假装不好意思，实则得意地捋了捋头发。
“这有啥不能说的？年轻人就得有点压力！”姨妈又接上话，目光转向许杰，“小许啊，不是姨妈说你，你跟婷婷处对象（她显然还不知道最新情况），这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房子、车子、孩子…就靠你那五千块工资？够塞牙缝的吗？你得努力啊！”
许杰心里冷笑，面上却一副受教的样子：“嗯，姨妈说的是，我…我一定努力…”
“光努力有啥用？得看机遇！得跟对人！”舅舅再次强调，“得像婷婷这样，得到领导赏识！小许，你们单位那个王主任，我听说能量很大啊，你没去走动走动？”
许杰摇摇头：“我…我不会那些…”
“不会就学啊！傻坐着钱能从天上来？”舅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刘婷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打断，语气带着嘲讽：“行了舅舅，您就别为难他了。他就不是那块料。王主任倒是想培养年轻人，那也得自己争气啊。有些人啊，烂泥扶不上墙，领导想拉一把都找不到手在哪！”
这话说得极其刻薄。
亲戚们纷纷点头附和，看许杰的眼神就像看一坨垃圾。
许杰低着头，手指在膝盖上微微蜷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松开。
忍。
必须忍。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刘婷的母亲这时候假惺惺地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小许啊，阿姨也是为你好。这男人啊，没钱就没地位，没地位就让人看不起。婷婷现在发展得好，追求她的人也多，你…你得加把劲啊，不然…唉…”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你配不上我女儿，再不拿出点“诚意”（钱和地位），就趁早滚蛋。
许杰心里明镜似的，这帮人今天唱这出双簧，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是炫耀刘婷的“本事”和“行情”，二是逼他知难而退，或者逼他家里掏钱“表示诚意”。
他继续装傻，一副唯唯诺诺、深受打击的样子：“阿姨，我知道了…我…我会努力的…”
这场家庭聚会，最终在一种极其尴尬和压抑的气氛中结束。
许杰几乎是被扫地出门的。
临走时，刘婷连送都没送，只扔下一句冰冷的“好自为之”。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夜风吹在脸上，许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憋屈吗？
确实有点。
被一帮势利眼像看垃圾一样评头论足，指桑骂槐，换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
表演成功了。
经过今晚，刘婷和她家人，应该彻底把他划入了“不可回收垃圾”的范畴，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也不会再来骚扰他了。
他的“隐忍布局”，又成功了一步。
至于那些嘲讽和羞辱？
他根本不在乎。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月薪五千、毫无前途的穷酸小子。
他们看不到的，是他隐藏在背后的、正在不断膨胀的财富帝国和复仇利刃。
让他们尽情嘲笑吧。
现在笑得越大声，将来脸就越疼。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股市行情。
“金宇材料”今天又悄悄涨了两个点，股价稳稳步入十一元区间。
他的资产，又在无声无息中增加了。
这才是最实在的打脸。
回到宿舍，他洗了把脸，把晚上的憋屈全部冲掉。
然后，打开台灯，继续沉浸到公务员考试的复习中。
外面的喧嚣和鄙视，与他无关。
他的目标，在前方。
那些跳梁小丑，终将成为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和…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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