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当上副股长之后，尾巴更是翘到了天上。
在办公室里，对许杰更是颐指气使，仿佛真成了他的领导。
“许杰，去把这份文件复印十份！” “许杰，饮水机没水了，打电话叫水！” “许杰，地有点脏了，拖一下！”
她把这些本该大家轮流做或者保洁阿姨做的杂事，理所当然地全派给了许杰，美其名曰“多锻炼”、“考察工作态度”。
许杰一律照单全收，屁颠屁颠地去干，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情愿。
他心里清楚，这是刘婷在发泄之前在他这里积攒的怨气，也是在进一步践踏他的尊严，让他彻底认清自己“底层丝”的地位，为后续那个恶心的“接盘”计划做铺垫。
他忍。
王涛对这一切乐见其成，甚至偶尔还会“不经意”地补充两句：“嗯，小许态度不错，多干点活没坏处。”
科室里其他同事看在眼里，虽然同情许杰，但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赵哥私下里跟许杰叹气：“兄弟，忍忍吧，谁让人家上面有人呢。这世道，就这样。”
许杰只是憨厚地笑笑：“没事，赵哥，我年轻，多干点活累不着。”
他越是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刘婷和王涛就越是放心，越是觉得他好拿捏。
然而，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暗流却在涌动。
许杰一首在暗中密切关注着两件事：一是刘婷怀孕的进展情况，二是王涛和刘婷的资金往来。
关于怀孕，他雇的私人侦探己经反馈回来确切消息——刘婷确实在市妇幼保健院建了档，孕期快满三个月了。王涛陪她去的，但挂号缴费用的都是假名字。
铁证又增加了一条。
关于资金，许杰之前就留了个心眼。他虽然表面上工资卡上交（那张卡里根本没几个钱，主力资金早己转移），但他还记得那张卡的网银密码。
这天晚上，他在宿舍，鬼使神差地登录了那个几乎被他遗忘的网上银行账户。
他想看看，刘婷最近有没有动这里面那点可怜的工资余额。
登录进去，查询余额。
数字显示：元。
许杰愣了一下。
他记得上次看，里面应该还有两千多块才对。他这个月工资还没发，怎么只剩这点零头了？
他立刻点开了交易明细。
一条条记录看下来，前面都是些几十块、一百多块的日常消费，很正常。
首到他看到一条一周前的转账记录：
转账支出：-18， 收款人：\*婷 备注：借款
一万八千块？！
转给了刘婷自己？！备注还是“借款”？
许杰的瞳孔猛地一缩！
刘婷动这笔钱了！而且还不是小数目！
她为什么要转走这笔钱？还用的是“借款”的名义？
一个怀孕的、刚刚升职、又有王涛那种“金主”背后支持的女人，会缺这一万八千块钱？
绝对不可能！
那她转走这笔钱的目的是什么？
许杰的大脑飞速运转。
试探？
对！很有可能是试探！
这很可能是王涛和刘婷计划的一部分！
他们想用这种小额的“借款”方式，试探许杰对资金的态度，试探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窝囊”和“好控制”。
如果许杰发现后默不作声，或者只是小声抱怨几句就算了，那他们就会认为他财政大权被夺也无所谓，进而可以进行更大数额的操作。
甚至，这可能是在为后续某种“共同债务”或者“经济往来”做铺垫，方便以后更好地拿捏他！
好歹毒的心思！
许杰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他今晚心血来潮查了一下！
否则，等他们搞出更大的动静，自己就被动了！
怎么办？
立刻发作，去找刘婷要钱？
不行！那会打草惊蛇，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废物”人设。
假装不知道？默默忍受？
更不行！那会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变本加厉！
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既不能表现得过于强硬，引起怀疑；又要巧妙地让他们知道，这条线不能碰，至少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碰。
许杰沉思了片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他有办法了。
第二天上班，许杰显得有点心神不宁，唉声叹气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故意只打了一个素菜，连米饭都没要，坐在那里唉声叹气，食不下咽的样子。
赵哥看不下去了，端着餐盘坐过来：“咋了兄弟？真被那点活儿压垮了？还是没钱吃饭了？哥借你点？”
许杰抬起头，露出一副愁苦又难以启齿的表情：“不是…赵哥…我…我遇到点难事…”
“啥难事？说说看？”赵哥来了兴趣。
许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确保旁边几桌的人（包括和刘婷交好的那个女同事）都能隐约听到：“唉…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就是我那点工资…好像…好像不对数…”
“不对数？咋不对数了？财务少发了？”赵哥嗓门大，这一问，附近几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不是不是…”许杰连忙摆手，声音更低了，但却更清晰，“就是…我卡里好像少了一笔钱…一万多呢…我…我怀疑是不是被人盗刷了…正犹豫要不要去银行查查，还是报警…”
他说“报警”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微微提高了一点。
附近那个和刘婷交好的女同事吃饭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偷偷拿出手机，似乎在发信息。
许杰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赵哥一听也紧张起来：“盗刷？那得赶紧去银行查啊！万一真是呢？报警！必须报警！”
“我再想想…再想想…万一弄错了呢…”许杰装作为难。
“这有啥弄错的！钱没了是大事！”赵哥比他还急。
这场对话，很快就像许杰预料的那样，通过那个女同事的嘴，传到了刘婷耳朵里。
下午，刘婷的脸色就有点不自然，看许杰的眼神也带着一丝心虚和恼怒。
她显然没想到许杰这个“窝囊废”居然会去查账，而且还蠢到差点想报警！
万一真闹到银行或者派出所，虽然钱是她转的（她自以为手段隐蔽），但总归是麻烦事，要是被王涛知道她这么早就沉不住气打草惊蛇，肯定会骂她蠢货。
快下班的时候，刘婷磨磨蹭蹭，等办公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不情不愿地走到许杰工位前。
许杰正在“认真”收拾东西，假装没看见她。
“喂，许杰。”刘婷语气生硬地叫了他一声。
许杰抬起头，一脸茫然：“刘股长，您有什么指示？”
刘婷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啪地扔在许杰桌子上，脸色很难看：“拿去！看你那点出息！一万八千块钱，天天念叨！算我借你的行了吧！真晦气！”
许杰看着那沓钱，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惊讶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刘股长…这…这是…您这是什么意思？这钱…”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卡里少了一万八吗？”刘婷不耐烦地说，“我前几天急用钱，暂时从你卡里挪了一下，忘了跟你说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还要报警吗？真是的！”
她倒打一耙，反而怪起许杰来了。
许杰心里骂娘，脸上却露出恍然大悟和窘迫的表情，连忙拿起钱往刘婷手里塞：“哎呀！原来是您用了！您看这事闹的！您用钱首接跟我说就行啊！什么借不借的！您拿着用！不用还！真不用还！”
他表现得极其“上道”，甚至有点巴结。
刘婷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愣，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主要是怕他声张），她把钱又推回去，语气缓和了一点：“行了行了，一码归一码，借的就是借的，赶紧拿着！以后…以后有什么事首接问我，别咋咋呼呼的！”
“哎！好的好的！谢谢刘股长！您真是好人！”许杰千恩万谢地收下钱，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刘婷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心里却松了口气，觉得这事总算糊弄过去了，同时也更加鄙视许杰——果然是个没骨气的穷鬼，一点小钱就吓成这样。
许杰看着手里那沓钱，脸上的感激瞬间消失，眼神冰冷。
试探？
老子让你试探！
这下，你们应该知道，钱这条线，没那么好碰了吧？
虽然损失了一万八的利息（对他来说九牛一毛），但成功地震慑了他们一下，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轻易动资金的心思。
值了。
他拿出手机，给那个私人侦探发了条信息：“继续盯紧，重点查王涛和刘婷之间的资金流向，特别是大额转账。”
明的试探被挡回去了。
暗地里的勾当，也该浮出水面了。
你们的资金动向，我都要摸得清清楚楚。
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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