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领了安平侯的命令,躬身退出了书房。
他要去档案室为大小姐取总库的备用钥匙。
这个消息,像一阵飓风,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安平侯府。
当消息传到揽月阁时,柳姨娘正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容颜。
一个前来送饭的小丫鬟,在门口与另一个丫鬟交头接耳,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地飘进了柳姨娘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侯爷下令了,要把总库的备用钥匙给大小姐……”
“……真的假的?那以后岂不是大小姐和姨娘一人一把钥匙?”
“……什么一人一把,我看啊,以后这总库,就是大小姐说了算了……”
柳姨娘手中的一把象牙梳,“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断成了两截。
她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总库的备用钥匙?
交给苏凌希?
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
不行!
绝对不行!
她知道,一旦交出了总库的钥匙,哪怕只是备用钥匙,那她就真的彻底失去了所有权力。
中馈之权没了,她还可以说是侯爷体恤她,让她休养。
可总库钥匙是主母权力的最终象征。
一旦分权,她就再也不是这个家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了。
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一股疯狂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撞翻了身后的绣墩。
她甚至来不及整理自己散乱的头发和身上皱巴巴的衣服。
她像一个疯子一样,冲出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所有见到她的下人都被她那副状若疯癫的模样吓得纷纷避让。
她只有一个念头,冲进书房,阻止这一切!
安平侯的书房门被她一把粗暴地推开。
“砰”的一声巨响,让正在与苏凌希说话的安平侯和站在一旁的苏凌希都吓了一跳。
柳姨娘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她的眼睛赤红,死死地瞪着苏凌希。
“你这个小贱人!你又在侯爷面前搬弄什么是非!”
她尖叫着,就要扑向苏凌希。
两个守在门口的护卫立刻冲了进来,一左一右地将她架住。
安平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
“放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谁让你进来的!成何体统!”
柳姨娘被护卫架着,无法动弹,她只能将矛头转向安平侯。
她一反常态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哭泣和哀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激烈反对。
“我不准!”
她的声音尖利得刺耳。
“我不准你把钥匙交给她!”
安平侯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这是我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准不准?”
柳姨-娘-疯-狂-地-挣-扎-着-,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不合规矩!”
她尖叫道。
“这根本就不合规矩!”
“我安平侯府百年基业,总库的钥匙向来都是由当家主母一人执掌,从未有过分与他人的先例!”
“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她试图用“祖宗规矩”来压制安平侯。
“苏凌希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一个还未出阁的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执掌总库的钥匙!”
“侯爷,您不能因为她一时的巧言令色,就坏了咱们侯府百年的规矩啊!”
她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安平侯冷冷地看着她。
“规矩?”
“你跟我谈规矩?”
“你贪污中饱私囊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侯府的规矩?”
“你做假账、构陷凌希的时候,又把规矩放在了哪里?”
安平侯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柳姨娘的心上。
柳姨娘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知道讲道理己经没用了。
她开始撒泼。
“我不管!我不管!”
“我嫁到侯府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把钥匙,是我当家主母的象征,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拿走!”
她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她猛地挣脱了护卫的钳制,一头朝着书房里一根粗大的柱子撞了过去。
“今天你们要是敢把钥匙给她,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砰!”
一声闷响。
但她并没有撞到柱子上。
苏凌希在最后一刻,闪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柳姨娘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苏凌希的身上。
苏凌希被她撞得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脸色也白了几分。
“你……”
柳姨娘没想到她会来挡,一时愣住了。
安平侯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
他冲了过来,一把将柳姨娘从苏凌希的身上扯开,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你这个疯妇!”
他看着女儿那苍白的脸色,心中的怒火和对柳姨娘的厌恶达到了顶点。
柳姨娘这一番撒泼打滚的激烈反应,不仅没有让安平侯产生半分的动摇和回心转意。
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她对权力那种病态的、不择手段的贪恋。
更让他看清了,她对自己过往犯下的种种错误,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她不知悔改。
她无可救药。
安平侯的心中,对这个女人最后剩下的一丝怜悯,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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