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的书房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柳姨娘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地上,还在低声地咒骂着。
苏凌希站在一旁,揉着被撞疼的肩膀,脸色有些苍白。
安平侯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眼中充满了厌倦。
柳姨娘的激烈反对和撒泼耍赖。
苏凌希那合情合理的据理力争。
最终的裁决权,被彻底地推到了他这位一家之主的面前。
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一个将决定未来侯府由谁掌舵的选择。
柳姨娘见安平侯久久不语,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开始哭诉。
“侯爷,您不能这么对我啊!”
“妾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为了这个小贱人,就夺走我的一切!”
“这不公平!您这是偏心!”
她试图用道德绑架来动摇安平侯。
苏凌希却始终没有和她进行任何争吵。
她知道,和此刻己经失去理智的柳姨娘争辩,没有任何意义。
她只是静静地等到柳姨娘哭诉的间隙,才缓缓地走上前。
她没有去看柳姨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父亲。
她的眼神平静而坚定。
“父亲。”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股清泉,洗去了书房里的污浊和喧嚣。
“女儿并非贪恋权力。”
她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将自己从权力的争夺中摘了出来。
“女儿只是就事论事。”
“如今府中中馈的账目一片混乱,财政上出现了巨大的赤字,许多该有的开支都被迫削减。”
“下人们的月例发放也出现了困难。”
“长此以往,府中必然人心惶惶,百废待兴。”
她将问题的严重性,清晰地摆在了安平侯的面前。
“女儿想要着手整顿这一切,就必须对府中的物资进行重新地清点和规划。”
“而府中九成以上的物资,都存放在总库之中。”
“若无总库的钥匙,女儿便无法盘点库存,无法调拨物资,许多整顿事宜都将寸步难行,无法开展。”
她的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句句都说在点子上。
最后,她对着安平侯,深深地一躬。
“女儿恳请父亲,给女儿三个月的时间。”
她没有要求永久的权力,而是提出了一个有期限的试用期,这让她的请求显得更加谦逊和合理。
“在这三个月里,女儿会尽我所能,将府中的财政漏洞补上,将内院事务重新梳理得井井有条。”
“三个月后,若女儿做不到,若府中情况没有丝毫改善。”
“女儿愿自动交还钥匙,并将所有权力悉数奉还,从此不再过问任何府中俗务,听凭父亲发落。”
她立下了军令状,将自己的退路都堵死了。
这番话,充满了担当和魄力。
安平侯静静地听着。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
一个,披头散发,撒泼耍赖,满口都是自己的委屈和权力的丧失。
另一个,沉稳担当,有理有据,句句都为了侯府的长远发展考虑。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他的心中,己经做出了最后的裁决。
他厌倦了。
他彻底厌倦了柳姨娘的贪婪、无能,和这十几年来永无休止的争吵与内耗。
这个家,需要一个新的、更有能力的掌舵人。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转身,走到了书房内侧一扇厚重的书架前。
他转动机关,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一间小小的密室。
他从密室的墙壁上,取下了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子。
他回过身,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铺着明黄色的绸缎。
绸缎之上,静静地躺着一串比寻常钥匙更大、也更古朴的黄铜钥匙。
这串钥匙,是安平侯府的传承之物。
它象征着侯府最高、最核心的管家权力。
它不是备用钥匙。
它是主库钥匙。
安平侯没有去理会陈管家即将取来的那把备用钥匙。
他首接将这串主钥匙,拿了出来。
他走到苏凌希的面前。
在柳姨娘那难以置信的、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中。
他亲手将这串沉甸甸的主钥匙,交到了苏凌希的手中。
钥匙落在苏凌希掌心的那一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那声音,像是旧时代的落幕,也像是新时代的开启。
安平侯看着自己的女儿,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和期许。
“从今往后,这侯府的总库,就由你来掌管。”
说完,他又冷冷地转向己经呆若木鸡的柳姨娘。
他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任何温度。
“至于你。”
“你只负责掌管些日常针头线脑、锅碗瓢盆的小库房吧。”
安平侯的最终裁决,如同一柄重锤,一锤定音。
它标志着安平侯府核心权力的彻底易手。
柳姨娘失去了她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依仗。
苏凌希则在这场漫长而艰苦的斗争中,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坚韧,取得了决定性的、无可争议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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