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王娟恐惧地连连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滚落。
她并不是担忧自己的安危，而是害怕肚子里的孩子会受到伤害。
“呵呵，害怕了？”陈大江冷笑一声，抬手掐住王娟的下巴，“当初老子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明明是你在那胡搅蛮缠，才让我在气头上推了你一把。明明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却天天哭丧着脸，好像我欠了你天大的债！难道你失去孩子痛苦，我就不痛苦了？你这个女人就是从小没被教育好，今天老子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以夫为天！”
话音刚落，陈大江扬起手朝着王娟的脸狠狠扇了下去。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接连响了十几次，王娟被打得嘴角淌血，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首钻骨头缝。
王娟只觉脑子嗡嗡作响，脸也渐渐疼得麻木，最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陈大江却像是打红了眼，首到手都疼了，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他甩开手，像个没事人一样起身就躺回床上，没一会儿，粗重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个施暴的人不是他。
地上，王娟蜷缩着身子，嘴里还塞着衣服，只能发出呜咽的哭声，眼泪混合着嘴角的血，无声地浸湿了冰冷的地面。
翌日，苏浅浅和李朵背着背篓上山砍柴，刚到目的地就遇上了刘栓子。
而刘栓子扛着锄头正要去自家地里，瞧见苏浅浅的瞬间，眼睛“唰”地亮了，脚步都顿了顿。
注意到苏浅浅手里握着砍刀，他立马笑着走了过去。
“你们这是要砍柴？”
“嗯，家里柴火不多了。”
苏浅浅抿唇笑了笑，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准备好的绳子，扯开铺在地上。
李朵见到刘栓子，乖巧地喊了声：“栓子叔好。”
“哎，小朵好。”刘栓子应了一声，目光又落回苏浅浅身上，主动毛遂自荐，“要不我来帮你们砍吧？我力气大，砍柴快得很。”
苏浅浅清楚刘栓子是好意，可想起自己刚来青禾村时两人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就被村里人瞎造谣，为了避免再惹是非，她连忙摆手。
“不用了，我和小朵正好闲着，砍砍柴也能打发时间。”
刘栓子哪能看不出她在避嫌，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却也没再坚持。
他扛着锄头，临走前又叮嘱了句：“行，那我去前面地里忙活。有啥事儿你喊我一声，我听得见。”
两人都没留意到远处的大树后，栓子娘正悄悄地看着这边。
见儿子对苏浅浅那热络的样子，栓子娘心里就堵得慌。
不是她看不起寡妇，实在是苏浅浅名声太差，克死六任丈夫不说，还传言她和王麻子有一腿。
哪个当妈的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至于余小草能和苏浅浅和睦相处，怕也是为了孙女李朵。
刘栓子扛着锄头走过来，见母亲站在树下发愣，不由好奇发问：“妈，你在想啥呢？”
栓子娘回过神，看了儿子一眼，状似无意地说道：“当然是在想等油菜籽播种好后，去找媒婆给你相个亲。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和你爹也能早点抱孙子。”
刘栓子眉头一皱，脸上写满了抗拒。
“妈，婚姻不是儿戏，我得找个喜欢的，不然下半辈子多煎熬。”
“你这孩子懂啥？”栓子娘瞪了他一眼，“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想当初我和你爹没见过几面就定了亲，这不也过了一辈子？”
刘栓子瞥见自家地里的橘子己经开始微微泛黄，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放下锄头就朝果树走去。
栓子娘误以为儿子是去摘橘子给自己吃，谁知刘栓子摘了满满两兜，揣着就往苏浅浅那边走，明摆着是要送去给她们。
“你给我站住！”栓子娘气的翻了个白眼，几步冲上去拉住刘栓子的胳膊，“你这是要送给苏浅浅？”
“嗯，橘子一下子就熟透了，到时候我们又吃不完，给她们分几个。”刘栓子老实点头。
“不行！”栓子娘脸色一沉，“要是你送橘子被人瞧见了，指不定又传出啥闲话！我不准去！”
“妈，就几个橘子，哪有那么严重？”
刘栓子也看出母亲不待见苏浅浅，心里有些无奈。
他都还没说要追求人家，母亲就先跳出来反对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栓子娘梗着脖子，疾言厉色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那上赶着讨好她的样子。想娶她，除非我死了！我们刘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妈，你这是何必呢？浅浅她是个好姑娘……”
“哼，她好不好跟我没关系。”栓子娘不由分说，从刘栓子衣兜里掏出橘子，往田埂上一坐，剥了个就往嘴里塞。
“我正好也渴了。你也赶紧去挖地，别再想些有的没的，天下女人那么多，哪就非得稀罕一个寡妇。”
刘栓子从小就听话习惯了，见母亲态度强硬，顿时也没辙了，蔫蔫地捡起锄头，闷头往地里走去，背影透着几分委屈。
远处的苏浅浅并不知道这茬，她正挥着砍刀奋力砍着树干，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李朵也没闲着，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在附近捡着干树枝，时不时还回头看看苏浅浅，再说上两句话。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苏浅浅和李朵各背着一捆柴，慢悠悠地下了山。
经过王娟家时，苏浅浅看了眼紧闭的院门，忽然想起要去赵瘸子家拿保胎药的事，脚步不由加快了些。
回到自家院子，苏浅浅把背篓里的柴卸下来，码在墙角，转头对李朵叮嘱：“我待会去赵爷爷家一趟，你就在家里玩，别乱跑。”
“嗯，知道啦，婶婶。”
李朵也卸了自己小背篓里的柴，蹦蹦跳跳地跑到水井边，拿起葫芦瓢舀水洗手洗脸。
苏浅浅出门时，特意又把背篓背上了。
这样正好能遮住药包，免得被人瞧见，暴露了王娟的秘密。
赵瘸子听说苏浅浅要保胎药，没多问缘由，熟练地配好药，用牛皮纸包好递给她。
“是药三分毒，你记着跟人家说这两副吃完就停药，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赶紧去医院瞧，可别耽误了。”赵瘸子不放心地细细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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