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玛西亚的晚祷钟声还在回荡，罗家荣站在北城墙的垛口边，看着工匠们用符文砂浆修补被方块怪物撞出的缺口。夕阳把城墙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覆盖住裂隙消失的位置，像块天然的封印。
“布雷泽统领说，要在这儿建第一座跨界哨站。”莉娜递过来一杯热麦酒，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用圣光教堂的符文石做地基，再嵌上十二纹章的碎片，这样只要有裂隙异动，哨站就会发出警报。”
罗家荣接过酒杯，热气模糊了镜片。他看见艾希正蹲在城墙下，用冰棱在石板上刻画——那是弗雷尔卓德的预警符文，与德玛西亚的狮子纹章并排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艾伦呢？”他问。
“在跟星象师计算哨站的方位。”莉娜朝远处努嘴，“他说哨站必须建在三个世界能量交汇的节点上，否则撑不过三次裂隙冲击。”
说话间，泰达米尔扛着根粗壮的橡木柱走过来，柱身上还留着方块世界特有的木纹：“这柱子够结实不？老子从裂隙掉下来的那片森林里砍的，硬得能挡冰裔的箭！”
罗家荣摸了摸橡木柱，手背上的疤痕微微发热。他突然明白，所谓的“跨界哨站”，从来不是冰冷的石头堡垒，而是他们这些来自不同世界的人，用各自的印记和记忆，一点点拼凑起来的家。
三天后，哨站的奠基仪式在北城墙外举行。布雷泽带来了德玛西亚的银矿，用来锻造纹章的框架；艾希融化了冰原的千年寒冰，灌注在地基深处，形成天然的冷却层；艾伦将星图刻在哨站的穹顶，夜晚能通过星轨预测裂隙的动向；泰达米尔则亲手雕了块木牌，上面刻着“别怂，干就完了”，钉在哨站的大门上。
罗家荣站在基石前，手里捧着从沙漠古城带回来的青铜轮。当他将轮子嵌进地基的凹槽时，手背上的疤痕突然渗出淡紫色的光，与十二纹章的碎片产生共鸣，整座哨站的骨架竟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有了心跳。
“成了！”布雷泽一拳砸在城墙上，“这哨站活了！”
仪式结束时，艾希突然递给罗家荣一支箭：“弗雷尔卓德的冰原开始出现方块状的冻土，我得回去看看。这是冰羽箭，能在紧急时召唤我的雪鹰。”
泰达米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把磨得发亮的斧头：“老子要去东边的火山岛，艾伦说那儿的熔岩能锻造克制紫晶的武器。这斧头你先拿着，等老子回来再跟你比划。”
艾伦则塞给他一卷星图：“每个月的满月夜，星图上的红点会亮起，那是各个哨站的位置。只要你对着红点注入印记的力量，就能传讯。”
离别的时候，没人说“再见”。他们只是拍了拍彼此的肩膀，转身走向不同的方向，背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却都朝着各自世界的边境——那里，还有无数个待建的哨站，无数场未打的仗。
罗家荣站在哨站的瞭望塔上，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莉娜走上来说：“布雷泽统领让你留在这里，负责德玛西亚的防线。”
他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疤痕，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暖意。远处的草原上，一群孩子正在放风筝，风筝的形状很奇怪，一半是方块，一半是冰雕的鹰。
“我会留下。”他说，“但也会去看看他们。”
莉娜笑了，指着瞭望塔外的天空：“你看，云的形状变了。”
罗家荣抬头，只见德玛西亚的云层里，隐约飘着方块世界的像素云，边缘还沾着点弗雷尔卓德的冰晶。它们在风里慢慢融合，最终化作一道七彩的虹，横跨在哨站的上空。
他知道，裂隙的余波或许永远不会彻底消失，世界的边界也终将越来越模糊。但只要这些哨站还在，只要手背上的疤痕还在发烫，只要那些分散在各个世界的伙伴还在守望，这场跨越无数边界的战斗，就永远不会结束。
夜色降临时，哨站的第一盏灯亮了。灯光透过十二纹章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张铺开的地图，标记着所有他们走过的路，和即将踏上的征途。
罗家荣握紧那支冰羽箭，转身走下瞭望塔。明天，他要去看看北边的冻土，顺便……给艾希带壶德玛西亚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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