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尔卓德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罗家荣裹紧了身上的兽皮大衣，靴底踩在冻土上发出“咯吱”的脆响。远处的冰原在夕阳下泛着蓝紫色的光，艾希说过，这种颜色的冰原下面，往往藏着最古老的裂隙痕迹。
“再往前走三里，就是雪鹰巢了。”艾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的白色长发被风扬起，像一面流动的旗帜。她手里的长弓斜挎在肩上，箭囊里插着三支冰羽箭——那是召唤雪鹰的信号箭。
罗家荣加快脚步跟上，怀里的酒壶被体温焐得温热。“艾伦说，这里的冻土方块化速度比别处快，是不是裂隙又有异动？”
艾希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块嵌在冰里的方块碎石，碎石表面还残留着紫晶的微光。“不是裂隙，是‘余震’。”她指尖划过碎石，冰气瞬间将其冻结成粉末，“就像大地被惊醒后，还在轻轻发抖。”
说话间，头顶传来几声锐利的鹰唳。三只雪鹰盘旋而下，翅膀带起的风雪打在脸上生疼。艾希吹了声口哨，其中最大的那只落她手臂上，鹰喙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这是雪羽，”艾希介绍道，“它能认出所有带着‘印记’的人。”
雪羽歪着头看罗家荣，突然用喙轻轻啄了啄他的手背。那里的疤痕正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雪鹰的触碰。
“看来它很喜欢你带的酒。”艾希轻笑，接过酒壶拔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间，呼出的白气里都带着酒香，“德玛西亚的酒，比冰原的浆果酒烈多了。”
他们跟着雪鹰往巢穴走，沿途的冰丘上，隐约能看到新插的木牌——那是泰达米尔留下的标记，木牌上刻着斧头的图案，旁边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再往北有熔岩泉，烫得能煮肉！”
“他果然来这儿了。”罗家荣笑着摇头，“就知道他不会安分待在火山岛。”
艾希指了指远处一座冒着白汽的冰谷：“雪羽说，他在那边凿冰捕鱼，说要给哨站存点冻肉。”
走到雪鹰巢时，罗家荣才发现这里己经被改造成了小型哨站。冰砌的墙壁上嵌着德玛西亚的银纹，穹顶挂着艾伦画的星图，角落里堆着泰达米尔劈好的木柴，甚至还有莉娜寄来的圣光蜡烛，正幽幽地燃着暖光。
“艾伦上周来过，”艾希指着星图上的红点，“他说这处哨站的能量节点很稳定，就是太冷，得让布雷泽派些会火魔法的士兵来守着。”
罗家荣靠在冰墙上，看着艾希给雪鹰喂食冻鱼，突然明白所谓的“跨界”，从来不是跨越冰冷的边界，而是让不同世界的温暖，一点点渗透进彼此的角落——就像德玛西亚的酒暖了冰原的喉，弗雷尔卓德的雪鹰认了异乡的印记，而他们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人，终于在寒风里，有了一个能一起喝酒、一起看星图的地方。
深夜，雪羽突然发出急促的唳鸣。艾希瞬间抓起长弓，罗家荣也握紧了腰间的剑——他们看到冰原尽头，有淡紫色的光在闪烁，像一颗正在苏醒的星。
“是新的余震。”艾希搭箭上弦，冰羽箭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看来今晚睡不成了。”
罗家荣拔出剑，手背上的疤痕烫得像块烙铁。远处传来泰达米尔的怒吼，夹杂着斧头劈冰的脆响，显然他也发现了异动。
“走。”艾希的声音冷静下来，眼底却燃着光，“让雪羽给艾伦和莉娜报信，告诉他们——弗雷尔卓德的哨站，遇袭了。”
雪鹰冲天而起，翅膀划破夜空，冰原上的战斗，在第一缕晨光到来前，悄然拉开了序幕。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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