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37年9月2日，凌晨
地点：江湾左翼防线1排前沿战壕、反坦克壕阵地、迫击炮发射点、后方临时战俘羁押处、医疗站外围警戒区
凌晨的雾气裹着硝烟，在江湾左翼防线上弥漫开来，能见度不足十米。韩禧刚把日军俘虏交给连部卫兵，转身就听到观察哨方向传来赵大牛急促的喊声：“排座！鬼子又动了！这次好像是大部队！”
他心里一紧，快步跑向观察哨，军靴踩在战壕的积水里，溅起的泥水沾湿了裤脚。赵大牛正趴在观察位上，手里的望远镜死死盯着日军阵地方向，脸色比刚才更紧张：“排座，你看！雾气里有黑影在动，至少三十个，还能听到坦克的引擎声，好像在往咱们这边开！”
韩禧接过望远镜，调整焦距——透过朦胧的雾气，果然能看到十几个模糊的黑影正沿着之前的冲锋路线缓慢移动，更远处的雾气里，隐约能看到两辆坦克的轮廓，履带碾压地面的“轰隆”声虽然微弱，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心上。
“是小规模试探性进攻，鬼子想摸清楚咱们的防御部署。”韩禧放下望远镜，心里迅速盘算起来——凌晨刚打退一波侦察兵，鬼子肯定不甘心，这次来的兵力更多，还带了坦克，就是想试探他们的火力配置和反坦克能力。“大牛，你继续观察，随时汇报鬼子的动向，千万别让他们靠近反坦克壕。”
“是！”赵大牛立刻握紧望远镜，眼睛死死盯着雾气里的黑影，连眨眼都不敢多眨。
韩禧转身跑回前沿战壕，弟兄们己经听到动静，纷纷拿起步枪，趴在战壕壁上，眼神里带着紧张，却没有慌乱——之前的战斗让他们有了底气，更相信韩禧的指挥。郑劼正帮着迫击炮班调整炮位，看到韩禧过来，立刻问道：“韩禧哥，鬼子来了多少人？要不要先打两发炮弹试试？”
“先别慌，等鬼子再靠近点。”韩禧蹲下身，在战壕壁上画出简易防御图，“咱们分三路防守：你带1班守左翼，重点盯着反坦克壕的东侧，防止鬼子从侧面绕过来；陈标带2班守右翼，负责掩护迫击炮班，要是鬼子的步兵冲过来，就用手榴弹压制；我带3班守正面，等鬼子靠近反坦克壕，就用步枪和集束手榴弹打，反坦克炮班己经在后面做好准备，只要坦克敢来，就给它尝尝厉害。”
他顿了顿，指了指战壕外的草地：“白天咱们撒的碎瓷片还在，鬼子踩上去肯定有声音，到时候大家听声辨位，别浪费子弹。记住，咱们的弹药不多，每一颗子弹都要打在鬼子身上！”
“明白！”郑劼和陈标齐声应道，立刻转身去安排弟兄们。韩禧走到3班的防守位置，李小虎正紧张地摆弄着手里的步枪，枪托上还刻着他的名字。看到韩禧过来，他立刻站起来：“排座，我……我这次一定不慌，保证能打死鬼子！”
韩禧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他眼里的坚定，心里一阵欣慰——这孩子从玉环参军时，连枪都不敢拿，现在己经能主动请战了。“别紧张，按我教你的，三点一线瞄准，等鬼子靠近了再开枪，你肯定能打中。”
雾气渐渐淡了些，日军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能看到他们手里的步枪上插着刺刀，正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每走几步就停下来观察，显然是怕中埋伏。韩禧趴在战壕里，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带着浓重的日语口音，还有刺刀鞘摩擦的“哐当”声。
“砰！”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是右翼的陈标开的——一个日军士兵想绕到迫击炮班后面，被陈标精准地击中了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剩下的日军士兵瞬间慌了，纷纷趴在地上，开始朝战壕里开枪，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战壕的泥土上，溅起细小的泥块。
“大家别慌！趴在战壕里别抬头！”韩禧大喊着，手里的步枪对准一个正想爬起来的日军士兵，“砰”的一声，士兵应声倒地。战壕里的弟兄们也纷纷开枪，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日军，前面的几个日军士兵接连倒下，后面的士兵却没有退，反而想往前冲，试图跳过反坦克壕。
“反坦克炮班，准备！”韩禧大喊着，看向后面的反坦克炮阵地。两门反坦克炮己经瞄准了雾气里的坦克，炮手正紧张地调整角度。就在这时，一辆坦克突然从雾气里冲了出来，炮口对准了前沿战壕，“轰隆”一声，炮弹在战壕不远处炸开，泥土和碎石溅起两米多高，几个弟兄被碎石砸中，却咬着牙没出声。
“开炮！”反坦克炮班班长大喊一声，两门反坦克炮同时开火，“咻咻”两声，炮弹朝着坦克飞去。第一发炮弹打偏了，落在坦克旁边的草地上，第二发炮弹却精准地击中了坦克的履带，“咔嚓”一声，履带断成了两截，坦克瞬间停在原地，引擎发出“突突”的怪响，却再也动不了了。
“好！打得好！”战壕里的弟兄们兴奋地大喊起来，士气瞬间高涨。剩下的一辆坦克看到同伴被击中，不敢再往前冲，转身就往日军阵地退。韩禧抓住机会，大喊一声：“扔手榴弹！”
弟兄们纷纷掏出集束手榴弹，拉开引信，朝着日军的方向扔了过去。“轰隆轰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日军的队伍瞬间乱了阵脚，开始往后退。韩禧立刻站起来，大喊：“弟兄们，冲！别让鬼子跑了！”
他带着3班的弟兄们跳出战壕，朝着日军撤退的方向追去，手里的步枪不断开火，又打倒了两个日军士兵。郑劼和陈标也带着弟兄们冲了出来，三路夹击，日军吓得魂飞魄散，只顾着逃跑，连掉在地上的步枪都顾不上捡。
“别追了！快回来！”韩禧突然大喊——他知道这是日军的试探性进攻，后面可能还有埋伏，不能追得太远。弟兄们听到喊声，纷纷停下来，开始收拾战场上的战利品：日军的步枪、子弹、手榴弹，还有几顶军帽和背包。
韩禧走到那辆被击毁的坦克旁边，坦克的履带己经完全断了，炮口还歪在一边，里面的日军士兵不敢出来，只能在里面大喊。他对着坦克喊道：“你们己经被包围了，赶紧出来投降，不然我们就用手榴弹炸了你们！”
过了一会儿，坦克的舱门慢慢打开，三个日军士兵举着双手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恐惧。赵大牛立刻跑过来，用绳子把他们绑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让你们再嚣张，现在还不是成了俘虏！”
韩禧检查了一下战壕里的弟兄们，问道：“大家都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的？”
“排座，我没事！就是被碎石砸了一下，不疼！”“我也没事，还打死了一个鬼子！”弟兄们纷纷回答，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韩禧松了口气，这次战斗不仅打退了日军，还没有一个弟兄受伤，真是万幸。
他走到医疗站门口，翠姑正焦急地等着，看到他过来，立刻跑过来：“韩禧哥，你没事吧？刚才听到坦克的爆炸声，我担心死了。”
“我没事，你看，一点伤都没有。”韩禧笑着转了一圈，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心里一阵温暖，“弟兄们也都没事，还俘虏了三个鬼子，击毁了一辆坦克，算是打了个大胜仗。”
翠姑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泥土：“没事就好，我给你们煮了点粥，快让弟兄们过来喝点，暖暖身子。”
韩禧点点头，转身去叫弟兄们。战壕里，弟兄们正围着缴获的战利品兴奋地讨论着，有的在检查日军的步枪，有的在数子弹，还有的在给俘虏搜身。看到韩禧过来，大家立刻安静下来：“排座！”
“大家辛苦了，翠姑煮了粥，都去喝点，补充体力。”韩禧笑着说，“不过要留两个人看着俘虏，别让他们跑了。”
弟兄们欢呼着跑去医疗站，战壕里顿时热闹起来。韩禧走到一旁，掏出随身携带的行军日记，借着晨光写道：
“9月2日，凌晨。日军发动小规模试探性进攻，兵力约三十人，配备两辆坦克。我排按预定部署，分三路防守，依托反坦克壕和反坦克炮，成功击退日军，击毁坦克一辆，俘虏三人，缴获步枪五支、子弹三十发、手榴弹十颗。全排弟兄零伤亡，士气高涨。翠姑依旧细心，为我们准备了热粥，驱散了凌晨的寒气。此战虽小，却让我更加坚信，只要弟兄们团结一心，运用正确的战术，就算装备不如人，也能打胜仗。后续战斗还会更残酷，但我会带着弟兄们守住防线，不让鬼子前进一步，早日将他们赶出中国，回到玉环，见韩婆婆和苏晚。”
写完日记，韩禧把本子收好，走到反坦克壕旁边，看到郑劼正带着弟兄们加固壕沟，把缴获的日军背包填在壕沟两侧，用来阻挡鬼子的冲锋。“韩禧哥，咱们再挖几个射击孔，下次鬼子再来，就能从侧面打他们了。”郑劼笑着说，脸上满是干劲。
“好主意。”韩禧点点头，拿起铁锹，和弟兄们一起挖了起来。阳光渐渐升起，驱散了雾气，江湾左翼防线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固。韩禧看着身边的弟兄们，心里充满了信心——有这样一群不怕牺牲、团结一心的弟兄，就算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他们也能守住阵地，赢得胜利。
下章预告：韩禧刚和弟兄们吃完热粥，就看到远处的小路上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上校军装的军官，身后跟着几个参谋和卫兵，军靴踩在草地上的声音格外整齐。赵大牛突然喊道：“排座！是团座！李继明团座来了！”韩禧心里一紧，立刻整理好军装，快步迎了上去——团座亲自来视察阵地，肯定是对凌晨的战斗很关心，也可能是有重要的命令要传达，更让他期待的是，团座说不定带来了他们急需的弹药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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