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铃…”
那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穿透列车的轰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它不像现代电子铃的尖锐刺耳，更像是老式铜铃的撞击，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每一声都敲在人的心跳间隙。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凌默猛地站起身，目光死死锁定在连接处那扇紧闭的门上。声音就是从门后传来的，而且正在靠近。
“什么声音？”红衣女生惊慌地摘下耳机，声音颤抖地问着，但没有人回答她。
那对情侣紧紧抱在一起，男生强作镇定地低声安慰：“可能是列车员，或者检修工…”
他的话被下一声铃响打断。“叮铃铃——”这次的声音更近了，仿佛就在门后。
凌默注意到一个细节：铃声响起时，车厢顶部的灯管会随之轻微闪烁，光影摇曳中，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青白不定。
蹲在角落的中年男人突然发出呜咽声，双手抱头，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的编织袋不知何时被踢倒了，里面滚出几个空塑料瓶和皱巴巴的纸团。
“老公，我怕…”情侣中的女孩几乎要哭出来。
“没事的，肯定是…”男生的话还没说完，连接处的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门没有立即打开，而是传来缓慢而沉重的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另一面缓缓划过金属门板。那声音令人牙酸，配合着不时响起的铃铛声，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
凌默的心脏狂跳，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背部抵住了冰凉的车厢壁。多年的档案工作经验让他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些他整理过的怪异事件记录——地下施工时的异常声响、员工报告中的无法解释的现象…
难道那些档案记载的不仅仅是事故？
“叮铃！”
铃声突然在门后炸响，近得仿佛只有一门之隔。紧接着，门上的把手开始缓慢转动。
“啊！”红衣女生尖叫一声，慌乱地抓起手机，“没有信号！一点信号都没有！”
其他乘客也纷纷掏出手机，屏幕上清一色显示着“无服务”。恐慌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凌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注意到列车仍在正常运行，透过车窗能看到隧道壁飞速后退。按理说，地铁隧道内应该全程覆盖信号才对。
门把手转动到极限，停顿了片刻。
然后，门缓缓向内推开一条缝隙。
透过那道缝隙，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而从那片黑暗中，铃声更加清晰地传了出来。
“谁、谁在那里？”上班族壮着胆子喊道，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没有回应，只有铃声继续响着：“叮铃…叮铃铃…”
门又推开了一些。叫我林老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现在可以看到门后阴影中有个模糊的轮廓在晃动，但光线太暗，看不真切。
老太太突然开始喃喃自语，手指颤抖地在胸前画着十字：“圣父圣子圣灵，保佑我们远离邪恶…”
凌默的视线快速扫过车厢，寻找任何可能用作防身的物品。只有角落里的灭火器和安全锤，但它们都固定在墙上，取用需要时间。
“叮铃！”
铃声猛然增大，一个佝偻的身影终于从门后的阴影中迈入车厢。
那是一个老人，背驼得厉害，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深色衣物，头上戴着一顶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破帽子。他一只手拄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碗，碗的边缘挂着几个小铃铛——声音的来源。
最令人不适的是他的脸：布满深深的皱纹，双眼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没有眼球，也没有任何填充物，就是两个纯粹的黑洞。他的嘴角却向上扬起，形成一个极端不自然的微笑，露出稀稀落落的黄黑色牙齿。
盲丐 slowly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窝缓缓扫过车厢内的每个人。尽管明知他不可能看见，但每个被他“注视”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行行好…”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给点吧…”
他向前迈出一步，铃铛随之轻响。那对情侣惊恐地向后退去，撞到了座椅上。
“我没带现金…”上班族强装镇定地说，“现在都手机支付了，老人家你…”
盲丐仿佛没听见，继续向前，那双空洞的眼窝首勾勾地“盯”着上班族：“给点吧…给点眼睛…”
“什么？”上班族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的眼睛不见了…”盲丐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那只拿着碗的手颤抖着，“你们谁看见了？把我的眼睛还给我…”
他越说越激动，铃铛声也变得急促起来：“还是说…你们偷了我的眼睛？偷了的人…要还给我…”
红衣女生己经吓得哭出声来，情侣中的女孩也开始抽泣。老太太的祈祷声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喊叫。
凌默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这绝不是普通的乞丐，甚至可能不是活人。那些档案中的片段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施工队报告说在地下听到奇怪铃声、有员工声称在隧道中看到不存在的人影…
盲丐突然转向那对情侣，空洞的眼窝对准他们：“你们偷了我的眼睛吗？”
“没、没有！”男生结结巴巴地回答，把女友护在身后。
盲丐歪着头，那个不自然的微笑更加扩大了：“那让我看看…”
他伸出枯瘦的手，向情侣的方向探去。就在这一瞬间，车厢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几乎熄灭。
当灯光重新稳定时，盲丐己经站在了情侣面前，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让我看看…”他重复着，那只手几乎要碰到男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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