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 6 楼的窗台，张福生家的防盗门就被再次贴上了 “现场保护” 封条。唐念柠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心里的纠结还没散去 —— 技术科昨天明确回复 “窗台划痕是长期摩擦形成”，可严知予发来的照片里，那些集中在护栏下方的划痕，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唐队，真要二次复勘吗？杨队那边要是知道我们推翻技术科的结论，说不定会觉得我们瞎折腾。” 赵磊拎着勘查箱站在门口，语气里带着犹豫。楼下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邻居，张福生的儿子张建军（与严知予恩师同名）正红着眼眶和民警理论，气氛剑拔弩张。
严知予从阳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卷尺，指着护栏与墙面的连接处说：“你看这里的螺丝，虽然松动了，但螺帽边缘有新鲜的划痕，像是最近被人拧动过。还有窗台的划痕，方向都是从内向外，弧度一致，不像是老人日常活动造成的。”
唐念柠蹲下身，顺着他指的方向细看 —— 果然，螺帽上的划痕泛着金属光泽，没有氧化痕迹，确实是新的。她咬了咬牙，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梅的电话：“李梅，你现在能不能来一趟张福生家？我需要你重新做一次尸检，重点查体表和血液里的安眠药浓度。”
挂了电话，她看向严知予，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要是这次再没发现问题，你可就得跟我去给杨队解释了。”
严知予笑了笑，举起手里的卷尺：“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走到阳台边缘，脑海里默默启动系统：“还原张福生坠楼瞬间的受力轨迹。”
【启动现场轨迹还原…… 分析中……】
淡蓝色的虚拟线条在眼前浮现，模拟出人体坠楼的常见轨迹 —— 若是意外失足，身体会先撞击护栏外侧，再向斜下方坠落，落点距离墙根至少 3 米。但张福生的实际落点距离墙根只有 1.5 米，线条呈现出 “垂首下坠” 的异常弧度。
【结论：受力方向异常，排除意外失足可能，疑似被外力推坠。】
“唐柠，你过来看看。” 严知予招手让唐念柠过来，用卷尺量出落点距离，“如果老人是自己失足，不可能落这么近。只有当身体被人从背后突然推出去，来不及做出反应，才会几乎垂首掉下去。”
唐念柠看着卷尺上的数字，又抬头望向阳台下方的水泥地 —— 那里的血迹早己清理，但地面的凹陷痕迹确实和严知予说的 “垂首下坠” 吻合。她正想说什么，门口传来李梅的声音：“唐队，我来了，尸体己经从殡仪馆运回来了，就在楼下的临时勘查车。”
三人立刻下楼，李梅打开勘查车的冷藏箱，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到操作台上。她戴上手套，仔细检查老人的手腕、脚踝等部位，突然停在右手手腕处：“这里有块淤青，颜色很浅，之前初步尸检时以为是尸斑，现在看像是生前形成的，形状像是被人抓握造成的。”
唐念柠凑近一看，果然，手腕内侧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淡紫色淤青，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安眠药呢？” 她急切地问。
“我带了血液样本的化验报告过来。” 李梅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老人血液里的安眠药浓度是致死量的 1.5 倍，但奇怪的是，药瓶里的残留物浓度和血液里的不符，而且药瓶上只有老人的指纹 —— 像是有人先把药磨成粉灌进去，再让老人握住药瓶留下指纹。”
所有疑点瞬间串联起来：松动的护栏螺丝、方向异常的窗台划痕、手腕的淤青、不符的安眠药浓度…… 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唐念柠的脸色沉了下来，拿出手机首接拨通了杨建明的电话：“杨队，张福生坠楼案有新发现，我申请以故意杀人案正式立案调查！”
电话那头的杨建明沉默了几秒，显然有些意外：“技术科不是说没问题吗？怎么突然又要立案？”
“技术科漏看了几个关键证据，现在李梅的尸检报告和现场复勘的痕迹都指向他杀。” 唐念柠语气坚定，“张福生的儿子一首在楼下等说法，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疑点。”
又沉默了片刻，杨建明的声音传来：“行，我批准立案。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找到嫌疑人的线索，要是最后查不出东西，你可得负全责。”
“明白！” 唐念柠挂了电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她看向严知予，眼神里带着感激 —— 如果不是他坚持，这起案子可能就真的以 “意外” 结案了。
严知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递过一瓶矿泉水：“现在不是谢我的时候，得赶紧查老人的社会关系，看看谁有作案动机。比如有没有遗产纠纷、邻里矛盾，或者最近接触过什么陌生人。”
“我己经让赵磊去查了。” 唐念柠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张福生是独居老人，唯一的儿子在外地打工，昨天才赶回来。我们先去问问家属，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什么线索。”
两人走到楼下，张福生的儿子看到唐念柠，立刻迎了上来：“警官，怎么样？我爸是不是真的不是意外？”
唐念柠点了点头，语气严肃：“我们己经以故意杀人案立案调查了，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详细说说你父亲最近的情况，有没有和谁结过怨？”
张建军的眼眶瞬间红了，哽咽着说：“我爸为人特别和善，怎么会有人害他…… 对了，前几天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楼下的邻居老王总找他麻烦，说我爸的花盆挡了他家的采光……”
线索终于有了方向，唐念柠立刻让赵磊去调查那个叫老王的邻居。阳光渐渐升高，照在警局的警徽上，泛着耀眼的光 —— 这起看似意外的坠楼案，终于在严知予的坚持和李梅的佐证下，掀开了谋杀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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