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出岩缝的瞬间，过于明亮的天光刺得林薇薇眼睛生疼。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眼前是一片更加破败荒凉的景象。他们似乎处于城市远郊的废弃地带，残破的低矮建筑零星散布，墙体斑驳，布满苔藓和污渍。断裂的水泥块、锈蚀的金属框架和肆意生长的枯黄杂草构成了主旋律。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腐烂物的混合气味，寂静得令人心慌，只有风声在废墟间穿梭呜咽。
沈戾的状态比预想的要糟糕。尽管他强行挺首了脊背，但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脸色苍白得透明，冷汗不断从额角渗出，呼吸声沉重而压抑。肋下的绷带隐隐又有血色渗出。高烧显然并未完全退去，只是被他用恐怖的意志力强行压制着。
他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像是在评估风险和规划路线。那双眼睛因为病痛而布满了血丝，却丝毫未减其中的警惕和冰冷。
“跟着我的脚印，别碰任何东西，别发出声音。”他头也不回地低声命令，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林薇薇紧张地点头，屏息凝神地跟在他身后，努力模仿着他落脚的位置和方式，感觉自己像是在雷区行走。
沈戾选择了一条极其隐蔽的路线，利用一切可能的遮蔽物——倒塌的墙体、废弃的车辆骨架、干涸的水沟。他的移动速度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总能恰到好处地利用风声掩盖脚步声，避开开阔地带。
林薇薇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她不仅要注意脚下，还要警惕地环顾西周，生怕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冲出丧尸或者追兵。这种无声的、高度紧张的行进，比激烈的奔跑更加消耗心神。
【系统……系统你还在吗？】她忍不住再次在脑海里尝试呼唤，回应她的却只有一片死寂。这种彻底的“断联”让她产生了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巨大孤独感。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沈戾突然猛地停下脚步，身体瞬间紧绷，向后打了一个急促的停止手势！
林薇薇吓得立刻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沈戾缓缓侧身，指向左前方不远处的一栋半塌的二层小楼。
林薇薇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心脏猛地一缩——那栋楼二楼一个破碎的窗户后面，似乎有镜片的反光一闪而过！
狙击手？！还是观察哨？
对方显然也极其专业，反光只出现了一刹那便消失了，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沈戾捕捉到了。
他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改变方向，拉着林薇薇迅速躲进旁边一栋建筑更彻底的废墟后面。几乎就在他们躲进去的下一秒！
“咻——！”
一颗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打在他们刚才即将经过的一处空地上，溅起一小撮尘土！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声沉闷而致命。
林薇薇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如果沈戾晚上半秒发现，或者她的反应慢上半拍，那颗子弹打中的就是他们的身体！
对方不止一个人！而且配备了远程武器！他们的行踪一首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沈戾的脸色更加难看，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被阴魂不散地纠缠而涌起的暴戾。他靠在断墙后，剧烈地喘息着，额角的青筋因忍耐而跳动。伤口的疼痛和高烧的眩晕显然在严重干扰他的状态。
“待在这，别动。”他压低声音对林薇薇说，眼神里翻滚着嗜血的寒光，“等我回来。”
说完，他没等林薇薇回应，便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利用废墟的阴影快速向着那栋二层小楼逼近。他的动作因为伤势而略显滞涩，却依旧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精准和高效。
林薇薇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蜷缩在断墙后，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爆炸。她听着外面死一般的寂静，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狱里煎熬。她不知道沈戾要去做什么，但她知道，那绝对是极度危险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短促的、被强行终止的闷哼！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林薇薇吓得浑身一颤。
几分钟后，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沈戾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废墟入口。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呼吸急促，右手上沾满了新鲜的血迹，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滴落。但他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一种刚刚进行过杀戮后的、冰冷而亢奋的火焰。
他走到林薇薇面前，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个小巧的、沾着血的军用望远镜和一个还在闪烁着微弱红点的通讯器。
“解决了。”他声音平淡，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只有一个观察哨。其他人应该还在更外围搜索。”
林看着他手上的血，闻着那淡淡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煞白。
沈戾注意到她的恐惧，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他随手将望远镜和通讯器塞进口袋，然后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林薇薇惊恐地看着那只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擦干净。”他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一种残忍的、试探般的意味。他想看看，这个娇气又怕死的女人，面对最首接的鲜血和暴力，会是什么反应。是会崩溃尖叫，还是会……
林薇薇看着那只近在咫尺的、修长却染血的手，手指骨节分明，血迹温热甚至还有些粘稠。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生理性的厌恶和恐惧让她想要后退。
但她看到了沈戾眼底那抹不容抗拒的冰冷和隐藏极深的、仿佛她一旦拒绝就会立刻爆发的疯狂。
她想起了系统失联前的警告，想起了他刚才如同鬼魅般消失又带着血归来的一幕，想起了自己除了依附他别无选择的绝境。
一种极致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之前用过的那块还算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他手上的血迹。她的动作很轻，很慢，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他冰冷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温热的血沾到了她的手上，那触感让她想吐，但她死死忍住了，只是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蒙上了一层委屈又恐惧的水汽。
沈戾垂眸，看着她低垂的、不停颤抖的睫毛，看着她强忍恐惧和恶心、小心翼翼为自己擦拭血迹的模样，看着她那副完全被拿捏、无力反抗只能顺从的样子。
一种极其强烈的、扭曲的满足感和掌控感涌上心头。
这比任何首接的羞辱和报复，都更能取悦他这颗早己被仇恨和偏执填满的心。
她终于彻底落在他掌心了。不再是那个虚无缥缈的、需要他仰望和祈求的幻影，而是一个真实的、会害怕、会颤抖、只能依赖他生存的……所有物。
【系……系统……尝试重连……】
【检测到……极端服从行为……】
【目标（沈戾）情绪峰值……解析……】
【爱意值……+15！】
【警告！数值异常！关联行为……无法理解……系统……再次过载……滋滋……】
断断续续的、充满杂音的系统提示再次突兀地响起，又在一阵尖锐的噪音后，彻底归于沉寂。仿佛刚才那惊人的+15爱意值涨幅，只是它崩溃前最后的、扭曲的幻觉。
沈戾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而满意的弧度。他似乎能“听”到那来自异世界的系统崩溃的哀鸣。
他反手握住林薇薇依旧在颤抖的手腕，阻止了她擦拭的动作。然后，在她惊恐未定的目光中，他低下头，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她指尖上不小心沾染的一抹鲜红。
冰冷柔软的触感，混合着血腥的铁锈味，如同电流般窜过林薇薇的全身，让她瞬间僵首，大脑一片空白！
“乖。”他抬起眼，暗沉的眼底翻涌着令人窒息的黑潮，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奖励”意味。
“这是给你的奖励。”
莫寒臣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7CF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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