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最终在一片相对安静的街区停下。街道两旁是各种店铺，大多己被洗劫一空，橱窗破碎，招牌歪斜。沈戾的目光锁定了街角一家中型超市。超市的卷帘门半开着，里面黑黢黢的，静悄悄的，像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嘴。
“下车。”沈戾熄了火，声音依旧简短冰冷。
林薇薇默默地解开安全带，忍着脚踝的不适，慢慢挪下车。经过一夜加一上午的缓冲，脚踝的肿痛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行走依旧不便。
沈戾站在车边，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确认没有立即的威胁。他从背包里拿出那把多功能军刀，反手握在手中，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
“跟着，保持安静。”他看了林薇薇一眼，眼神里是纯粹的指令，不带任何多余情绪。
林薇薇点了点头，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她知道，进入这种封闭且可能藏有危险的地方，远比在车上要危险得多。
沈戾率先走向那半开的卷帘门，他弯下腰，动作轻捷地钻了进去，身影瞬间被里面的黑暗吞没。
林薇薇站在门外，看着那黑黢黢的入口，心脏怦怦首跳。里面有什么？丧尸？其他幸存者？还是空的？未知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犹豫了几秒，但想到沈戾刚才的命令，以及独自留在外面的可能风险，她还是咬咬牙，学着沈戾的样子，弯腰钻了进去。
超市内部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缕光从高高的气窗和破损的门口透入，勉强照亮堆积如山的废墟和倒塌的货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灰尘、腐烂食物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霉味的复杂气味，令人作呕。
地上散落着各种破损的包装袋、玻璃碎片和干涸发黑的可疑污渍。
沈戾就站在入口附近，警惕地观察着内部的情况，侧耳倾听着任何细微的动静。
林薇薇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到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超市里死一般寂静。
沈戾打了个手势，示意林薇薇待在原地，自己则开始缓慢而谨慎地向内部移动。他的脚步极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只潜行的猎豹，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货架后面和阴影角落。
林薇薇紧张地看着他的背影，手心全是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突然，深处某个角落传来一声轻微的、像是罐头滚落的声响！
沈戾的动作瞬间停滞，身体微微压低，握紧了手中的刀，目光如电般射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林薇薇也吓得心脏猛地一缩，差点叫出声，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紧接着，一阵低低的、压抑的嘶吼声传来！不是一只，是好几只！
丧尸！
它们被刚才的声音或者他们的气息惊动了！
杂乱的脚步声和更加清晰的嘶吼声从几个货架后同时响起，正在快速靠近！
“后退！”沈戾低喝一声，一把将林薇薇往后推了一把，自己则迅速转身，挡在了她和声音来源之间！
林薇薇踉跄着退到墙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惊恐地看着黑暗中蹒跚冲出的三西只身影扭曲、面目狰狞的丧尸！
它们嘶吼着，挥舞着腐烂的手臂，朝着沈戾扑来！
沈戾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慌乱。他侧身躲过第一只丧尸的扑抓，手中的军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寒光，精准地刺入了另一只丧尸的眼窝！
动作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但丧尸数量有好几只，而且从不同方向围拢过来！超市内部空间狭窄，货架倒塌，极大地限制了闪躲的空间！
一只丧尸从侧面扑向沈戾，腐烂的指甲几乎要抓到他！
就在这时，林薇薇的脑海里，那沉寂了许久的系统，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强行激活了一般，突然发出一阵极其微弱但尖锐的杂音，断断续续地挤出一个任务：
“危…危机……任务……将沈戾推向丧尸……独自逃生……奖励……积分……100……滋滋……抹杀……惩罚……”
任务内容模糊不清，夹杂着强烈的电流干扰，但那核心意思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推他出去，自己跑！
又是这个任务！
和商场里一模一样的选择！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系统又来了！它又要逼她做同样的事情！
她看着沈戾在几只丧尸的围攻下闪转腾挪，刀光翻飞，动作依旧狠厉精准，但空间实在太狭窄，情况明显比商场里更加危险！
推他出去？像上次一样？
上一次，她推了，然后系统崩溃了，沈戾看她的眼神变得冰冷陌生，之后便是无尽的屈辱和驯化。
这一次呢？如果再推一次，会怎么样？沈戾还会那么“好运”地活下来吗？如果他死了……她一个人在这末日里能活下去吗？
如果她不推……系统的抹杀惩罚……
选择的天平再次剧烈摇摆。
“发什么呆！找地方躲起来！”沈戾的低吼声传来，带着一丝急促。他显然注意到了她惨白的脸色和呆滞的状态，以为她是吓傻了。
就在这时，一只丧尸突破了沈戾的防线，嘶吼着朝着墙边的林薇薇冲了过来！
那腐烂狰狞的面孔和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啊！”林薇薇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卡在喉咙里！
千钧一发之际，沈戾猛地回身，一把抓住那只丧尸的后衣领，粗暴地将它拽离林薇薇，同时另一只手中的军刀狠狠扎进了它的太阳穴！
污血喷溅！
解决掉这只，他立刻又迎上另外两只，动作因为刚才的分神而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险险避开一只抓向他喉咙的利爪！
林薇薇看着沈戾为了保护她而瞬间陷入更危险的境地，看着他那冰冷专注却始终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又想起系统那冷酷的抹杀威胁……
巨大的矛盾和恐惧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该怎么办？！
推，还是不推？
选择权，似乎又一次落在了她的手上。
而这一次，系统的提示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最后的、不容置疑的疯狂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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