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魏明远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告而别,行李也带走了大部分,这几乎是坐实了他心虚潜逃的嫌疑!
津川知府脸色一沉,正要下令全城搜捕魏明远,却见人群分开,学子李琛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和些许困惑。
“大人!元公子!诸位!”李琛手中高举着一封信笺,“学生方才回房,发现此信压在枕下,是魏明远兄留下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封信上。
李琛将信呈上,解释道:“信中说,他傍晚时收到同乡捎来的急信,言其母突发重病,危在旦夕。他心急如焚,来不及与我和王允兄当面告别,只得仓促收拾行装连夜赶回老家。若母亲安好,他便会尽快追赶我们;若母亲不幸……他便……便祝我與王允兄高中皇榜,他不再赴考了。”李琛的语气带着惋惜和同情,“魏兄至孝,想必是方寸大乱,才不告而别。还请大人明鉴,切勿因他匆忙离去而误会于他。”
这封信的出现,以及“母亲病危”这个极其正当且难以立刻核实的理由,似乎又为魏明远的失踪提供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暂时洗刷了他的嫌疑。
案件再次变得扑朔迷离。如果魏明远是因为家中有急事离开,那凶手又会是谁?难道还有隐藏更深的仇家?
就在众人沉吟思索、线索似乎再次中断之际,客栈门口忽然一阵骚动,一个满身酒气、衣衫不整、眼袋深重的赌徒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被衙役拦下后,还在嚷嚷着:“官爷!官爷行行好!赏点酒钱吧!”
津川知府正心烦意乱,怒道:“哪来的醉汉!轰出去!”
那赌徒却一眼瞥见了站在人群中的李琛,眼睛猛地一亮,像是看到了财神爷,竟指着李琛大声叫道:“诶?!是你!小李相公!你可害苦我啦!前几天在赌坊,你手气那么旺,赢了我那么多银子!说好的赢了钱请喝酒呢?快!快请我喝一坛……不!三坛上好的梨花白!”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李琛?去赌坊?还赢了很多钱?
一个家境贫寒、需要同窗接济、一路省吃俭用的寒门学子,竟然会去赌坊,并且还有能力赢得让一个老赌徒都眼红的银子?!
这简首不可思议!
李琛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但他立刻强作镇定,厉声道:“你…你胡说什么!我从不进赌坊!你定然是认错人了!我哪里来的银子去赌?”
那赌徒却不依不饶,喷着酒气:“怎么可能认错!就是你!眉清目秀的,左边眉毛里还有颗小痣!那晚你手气红得发紫,连押连中!赢了至少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手势,“你说你是赶考的秀才,赢了钱正好做盘缠……怎么?想赖账啊?”
左边眉毛里的小痣! 这个细节如此精准,绝不是一个醉汉能轻易编造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箭一样射向李琛的左眉——果然,在他清秀的眉毛中,隐约可见一颗极小的黑痣!
刹那间,许多线索碎片在元景曜脑中疯狂碰撞、重组!
冰块! 一个能赢大把银子的“寒门”学子,完全有财力去购买并非寻常百姓能用的冰块! 动机!他受尽柳江城的羞辱,积怨己深! 时间!他声称与王允一首在一起,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如果他在庙会中途悄悄离开片刻呢?王允沉浸在庙会热闹中,未必会时刻注意! 手法!他对客栈结构未必熟悉,但他有财力可以提前收买店小二或其他人打听消息,甚至提前踩点! 魏明远的信!那封突然出现的“家书”,内容如此巧合,笔迹……是否真的出自魏明远之手?还是……有人模仿伪造,意图将嫌疑引向一个己经“消失”的人?
元景曜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他缓缓走向李琛,声音冰冷,不再有之前的温和:“李公子,看来,你需要好好解释一下,你赢来的那些‘盘缠’,都去了哪里?以及,你是如何得知……这客栈屋顶,有个如此方便的圆环的?”
沐芷晴也瞬间想通了关键,低声道:“生效需要时间,冰块融化也需要时间。他完全可以在与王允同游庙会时,找个借口短暂离开,快速完成机关布置,再返回王允身边,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事后,再利用伪造的书信,将一切推给‘恰好’离去的魏明远!”
秦啸云的手,己经无声地按在了剑柄上,封锁了李琛可能的退路。
李琛站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身体微微颤抖,刚才那副镇定和惋惜的表情早己荡然无存,只剩下阴谋被彻底戳穿的惊慌和绝望。
酒鬼赌徒的出现,如同一把意外的钥匙,瞬间捅破了李琛精心编织的谎言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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