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 年 10 月 8 日 沪市?启元生物总部顶层会议室（启元战略转移段）
沪市的秋雾裹着黄浦江的潮气，还混着点对岸工厂飘来的煤烟味，漫进启元生物总部的玻璃幕墙。顶层会议室里，长条木桌两端摆着青瓷茶杯，水汽凝在杯壁上，顺着缠枝纹往下滴，在深棕色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 赵启元坐在主位，修剪整齐的指尖着杯沿磨损的纹路，目光扫过桌前垂头的高管，声音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雾河的事，按我说的办，今天之内，所有关联业务全停，实验室的残余样本、人员档案，连根头发丝都别留下。”
左侧的高管张诚攥着钢笔，笔帽没拧紧，墨水渗了点在指缝里。他咽了口唾沫：“赵总，雾河实验室还有两台离心机没来得及运，而且…… 黑鸦那边昨天还来问幽蜱毒的后续，咱们突然停了，会不会让他们起疑？”
赵启元抬眼，目光像冰锥扎在张诚脸上。张诚瞬间噤声，钢笔差点从手里滑下去。“起疑？” 赵启元轻笑一声，抓起桌上的文件扔过去，纸页划破空气的声线刺耳，“你看看这定向爆破报告，上面红章盖着‘病毒失控，无挽救可能’，官方都认了，黑鸦能放什么屁？” 文件落在张诚面前，首页 “绝密” 两个字红得扎眼，“至于那两台离心机，让清理队用炸药炸了，记住，炸得连螺丝都拼不起来，别给人留取样的机会。”
张诚点头如捣蒜，不敢再吭声。会议室里静得只剩中央空调的嗡鸣，只有赵启元的手指敲击桌面的 “笃笃” 声，像在给这场 “收尾” 敲丧钟。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消息 —— 柏伟明在实验室坍塌里 “没了踪影”，马坤那只 “幽蜱君” 至今没找到，还有个叫徐磊的警察，居然捏着几颗手雷炸掉大半腐生人潮。“这些意外，倒省了不少事。” 他心里冷笑，嘴角勾了勾，又很快压下去。
“赵总，严教授的视频会议，接进来了。” 助理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带着点怯意。
赵启元抬手：“放。”
墙上的投影幕布亮起来，严敬之的脸显在上面 —— 他身后是嵌在墙里的冷冻柜，玻璃门上凝着层薄薄的白雾，是实验室液氮冒的，柜里淡红色的藤蔓蜷着，正是赤焰藤。严敬之的头发比半年前白了大半，眼镜片滑到鼻尖，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还裹着点制冷机的嗡鸣：“赵总，雾河的事，我晓得了。”
“晓得就好。” 赵启元靠在椅背上，端起青瓷杯喝了口茶，茶水早凉了，“雾河没救了，但咱们的计划不能停。从今天起，启元的重心全转去南极基地，你那边人手、设备够不够？”
严敬之的目光落在冷冻柜上，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门上按出个浅淡的指纹，顿了两秒：“设备没问题，赤焰藤样本我移去南极地宫核心区了，幽纹蜱的养殖区也重新划了，只是……” 他声音低了些，像被什么堵着，“雾河死了不少人，还有程野、徐磊那些…… 会不会出岔子？”
“出什么岔子？” 赵启元打断他，语气冷下来，“严敬之，你忘了 1962 年在非洲，咱们仨对着赤焰藤立的约定？用病毒筛人类，弱者本来就该被淘汰，这过程里，总会有‘牺牲’。” 他指节敲了敲桌子，“雾河栽了，是柏伟明控不住青鳞毒，马坤急着报仇脑子抽了，跟咱们的计划没关系。”
严敬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混着悔意和无奈：“我没忘约定，只是…… 昨天看爆破现场的照片，雾河的平民……”
“平民？” 赵启元嗤笑一声，茶水在杯里晃了晃，“那些没抵抗力、只会躲在桌子底下哭的，本来就是要筛掉的。严敬之，你该关心的不是死人，是你手里的研究。” 他往前倾了倾身，手肘撑在桌上，“南极基地的中式地宫，是周志远当年设计的，八卦机关你比谁都熟，赤焰藤毒的研发，再出岔子，你知道后果。” 他要的是能攥在手里的 “筛选工具”，不是像幽蜱毒那样跑脱缰的废品。
严敬之沉默了几秒，转身走到冷冻柜前，手掌贴在玻璃上，像是要摸透里面的赤焰藤。“这植物的潜力，确实没挖透。” 他声音重新硬起来，“我让晓棠调了研发方向，融合植物基因和幽纹蜱特性的新配方，比之前的赤焰 -α 毒稳，就是还缺实验数据。”
“数据慢慢找。” 赵启元说，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 本来想说 “我让魏思远去弄”，想起魏思远在雾河别院的 “假死”，又咽了回去，“我己经安排人，在欧洲、南美找实验体，后续会分批送南极。你那边，只管搞研发，别的不用你管。”
严敬之点点头，目光又落回赤焰藤上，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晓棠这孩子，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全球沦陷：从雾河开始的抗体战争 对赤焰藤的理解比我深，她总说，这植物里藏着‘新生’的可能……”
“新生？” 赵启元挑眉，手指在桌沿敲了敲，“我要的是‘掌控’，不是什么没用的新生。”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江诗丹顿，表盘反光晃了晃，“会议到这儿，你尽快把南极基地的进度报给我，记住，赤焰藤毒的真正用途，别让任何人知道 —— 包括晓棠。”
严敬之的身体僵了一下，捏着冷冻柜把手的手指发白，好半天才应：“我知道。”
投影幕布暗下来，会议室里又只剩空调的嗡鸣。赵启元拿起桌上的南极基地地图，手指落在标注 “地宫核心区” 的位置 —— 那里画着个小小的八卦符号，是周志远当年一笔一画描的。“周志远要是知道，他设计的地宫最后要干这个，怕是能从坟里爬出来。” 他低声说着，嘴角没半点笑意，指尖在八卦符号上按出个印子。
“赵总，” 张诚犹豫着开口，收拾文件的手顿了顿，“魏思远那边…… 自从雾河别院炸了，就没消息了，要不要派人找找？”
赵启元抬眼，眼神冷得能冻住空气：“不用找。” 他心里门清，魏思远没真死 —— 当年让魏思远和柏伟明去杀马坤时，他就留了后手，“他有他的用处，时候到了，自然会冒头。”
张诚不敢再问，赶紧把文件拢在一起，纸张摩擦的声线细碎。赵启元站起身，走到玻璃幕墙前，看着窗外的黄浦江 —— 雾还没散，江面上的货轮像蒙了层纱的剪影，慢慢往前挪。他想起 1962 年在非洲，马坤捧着赤焰藤样本，眼睛亮得像要烧起来，说 “这东西能改变世界”；严敬之在旁边补了句 “要用来造福人类”；而他当时只盯着样本里流动的红色汁液，想着这东西能让他把世界攥在手里。
“造福人类？” 他冷笑一声，指节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只有掌控者，才有资格谈造福。”
与此同时，南极基地的实验室里，严敬之还站在冷冻柜前。制冷机的嗡鸣里，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本磨破封皮的日记，翻开第一页 —— 周静的字迹娟秀，写着 “今天跟志远去青雾山，他说要建一座能住一辈子的房子，有院子，能种桃花”，纸页间还夹着半片干枯的桃花瓣，是当年周志远坠崖后，他在现场偷偷捡的。“志远，静，对不起。” 他声音压得很低，手指拂过花瓣，碎成了粉末，“我当初不该答应赵启元，不该……”
“爸。” 严晓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手里攥着份实验报告，边角卷得厉害，上面还沾着点赤焰藤的红色汁液 —— 刚从培养室过来。“赤焰藤跟幽纹蜱毒素的融合率，到 78% 了，比上次高 5%。”
严敬之赶紧把日记塞回口袋，转身时肩膀晃了一下。他看着女儿，晓棠的眼睛很像她母亲，却比她母亲多了份对研究的执拗：“做得好。”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只是你记住，这研究只能用来‘治病’，不能搞别的，知道吗？”
严晓棠点点头，目光却没离开冷冻柜里的赤焰藤，声音里带着点兴奋：“爸，我觉得这植物里藏着更厉害的东西，要是能把它的基因完全激活，说不定能……”
“别说了。” 严敬之打断她，声音有点急，“先按之前的计划来，别急于求成。”
严晓棠皱了皱眉，没再追问，转身走出实验室，白大褂的衣角扫过门口的消毒桶，发出 “咔嗒” 一声轻响。
严敬之看着女儿的背影，又看了眼冷冻柜里的赤焰藤，长长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陷得太深了 —— 从 1962 年在非洲接过那株赤焰藤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可他还是抱着点希望，也许晓棠能把这研究拉回正途，也许他还能补回当年的错。
他抬手按在冷冻柜的控制键上，屏幕亮起来，显示着 “赤焰藤毒 - Phase 3” 的字样。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他低声说：“再等等，再看看。”
而在沪市的启元总部，赵启元己经拨通了个加密电话。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还混着点模糊的东欧口音：“赵总，有什么吩咐？”
“盯着严敬之。” 赵启元的声音冷得像南极的冰，“他最近不对劲，别让他坏了我的事。还有，南极基地的八卦机关，你再去查一遍，确保没漏洞 —— 赤焰藤毒的计划，不能出任何岔子。”
“明白，赵总。”
电话挂断，赵启元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按在 “南极基地” 的位置。雾河的湮灭，对他来说不过是计划里的小插曲 —— 真正的 “筛选”，才刚开头。那株藏在南极地宫深处的赤焰藤，会帮他把世界攥在手里。
窗外的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落在地图上，却没让那片 “南极” 区域多一分暖意。
(http://www.220book.com/book/7D1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