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 年 12 月 8 日 南太平洋上空?NBSRT 救援首升机（顾炎带队救援段）
凌晨西点的 NBSRT 临时指挥中心，灯亮得晃眼，空调风裹着消毒水味吹在脸上，冷得像雾河医院的走廊。顾炎攥着卫星电话，指节捏得发白，指腹把听筒边缘按出一道浅印 —— 里面传来顾晓棠断断续续的声音，“哥…… 洛克福德岛…… 赤焰藤毒……” 每一个字都像细针，扎得他心口发紧，连呼吸都跟着沉了半拍。
“信号定位在南太平洋洛克福德岛附近，误差不超过五海里。” 苏芮抱着笔记本电脑跑过来，鞋底蹭得地面 “沙沙” 响。屏幕上的红点忽明忽暗，像快熄灭的烛火，“岛上有强电磁干扰，信号随时可能断 —— 晓棠能发出来，己经很不容易了。” 她的手套磨破了个洞，指尖沾着点淡绿色的试剂残留，是昨晚调试低温驱虫设备时溅上的，干了之后像块硬痂，蹭在键盘上留下道浅印。
顾炎点点头，转身走向装备架，随手抄起件战术背心 —— 是雾河撤离时穿的那件，肩带处还留着被镇魂者划开的口子，他自己用缝衣线补的，线色跟背心不搭，歪歪扭扭的针脚在肩带处鼓成一小团。“郭磊，重机枪检查好；徐博文，低温设备多带块干冰，幽纹蜱怕冻，这东西比驱虫剂管用。” 他的声音比平时沉，尾音里裹着没掩饰的焦虑，却没乱了章法 —— 妹妹还在等，他不能慌。
郭磊正蹲在地上擦重机枪，砂纸蹭得枪管发烫，他时不时吹掉上面的铁屑，指缝里还嵌着黑灰。“放心，顾队，这老伙计在雾河没掉过链子，这次也一样。” 他拍了拍枪身，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指挥中心里格外响，“就是岛上要是有翼手腐生人，得防着它们从天上扑 —— 我多带了两箱穿甲弹，能打穿它们那破翅膀。”
徐博文站在角落，正给低温驱虫设备缠电源线。设备是他连夜改的，原本是实验室用的低温恒温箱，现在加装了铜制喷射口，能喷出 - 50℃的干冰雾，专门冻幽纹蜱的活性。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小盒，打开是徐磊的警徽，边缘磨得发亮，连 “警察” 两个字都快平了，他用拇指蹭了蹭，又小心塞回口袋：“设备续航能撑六个小时，干冰带了十块，够用到找到晓棠。”
苏芮把一管驱虫剂塞进顾炎口袋，是她特意调的加强版，比雾河用的浓度高 30%，瓶身上贴了张粉色便签，用彩笔写着 “喷衣领袖口，防蜱虫爬”，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 —— 是她昨晚熬夜调试剂时顺手贴的。“我还带了样本管，要是能拿到赤焰藤毒样本，说不定能赶在扩散前做抑制剂。” 她顿了顿，看顾炎盯着卫星电话出神，又补了句，“晓棠那么机灵，肯定能撑到我们来。”
顾炎 “嗯” 了一声，指尖碰了碰贴身口袋里的旧照片 —— 是顾晓棠十岁生日拍的，扎着羊角辫，手里举着个缺了耳朵的熊猫玩偶，背景是京市动物园的熊猫馆。那是他攒了半个月津贴带妹妹去的，当时晓棠拽着他的衣角说 “以后要带哥去看全世界的熊猫”，现在想起来，心口又酸又胀，像塞了团湿棉花。
五点整，首升机的螺旋桨转起来，轰鸣声震得地面发颤，连窗户都跟着抖。顾炎第一个登机，坐在副驾驶位，手里还攥着卫星电话，屏幕上的红点还在跳，像晓棠的心跳，提醒他一秒都不能慢。苏芮和徐博文坐在后排，一个低头检查驱虫设备的阀门，一个调试通讯器，耳机线缠在手腕上；郭磊抱着重机枪，靠在舱门边，眼神盯着外面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着枪管。
首升机升空后，天慢慢亮起来，从墨黑变成淡蓝，再到东边染了层橘红。苏芮递过来一杯咖啡，凉得透手，速溶粉没搅开，杯底沉着一层渣 —— 是徐博文早上慌慌张张冲的，还错把糖包当咖啡伴侣放了两包。“顾队，你喝点，别熬着。” 她自己尝了一口，眉头皱成一团，赶紧吐了吐舌头，“甜得齁人。”
顾炎接过咖啡，没喝，放在腿上。他盯着窗外的云海，脑子里全是晓棠的声音，一会儿是小时候哭着找妈妈，一会儿是雾河分别时说 “哥我会小心”，最后全变成求救信号里的沙哑声。上次这么怕，还是雾河地下车库，徐磊笑着说 “你们先走”，然后就没再回来。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再失去一个亲人。
“洛克福德岛是启元的老巢，严锋在岛上搞实验，肯定有防御工事。” 顾炎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是熬了半宿没喝水，“登岛后分两组，我和郭磊走前面，吸引火力；苏芮和徐博文跟在后面，用低温雾清蜱虫，找到晓棠就撤，别恋战。”
徐博文点点头，把低温设备的喷射口对准舱门试了试，白雾喷出来，在舱内凝结成小冰晶，落在地上很快化了。“要是遇到翼手腐生人，我用低温雾冻住它们的翅膀，郭磊再补枪，应该能应付。” 他想起雾河的腐生绿萝，当时程野用火攻烧得噼啪响，现在有低温设备，对付怕冻的幽纹蜱，应该更管用。
郭磊从背包里掏出张卫星图，是 NBSRT 连夜调的洛克福德岛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实验楼和监狱的位置，还画了道虚线 —— 是他们的登岛路线。“顾队，我们从西侧登岛，那边是礁石区，守卫少，就是路滑，得小心。” 他用手指划了条线，“从这里到监狱，大概两公里，中间有片丛林，说不定藏着幽纹蜱或者腐生人。”
苏芮凑过来看地图，指尖点在监狱的红点上：“晓棠的信号从这里发出来的，应该被关在牢房里。我们得先清掉监狱外围的守卫，别惊动里面的人。” 她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小巧的电击器，是用警用电击棍改的，能发高频电流，对付普通守卫够用，“每人一个，以防万一。”
首升机飞了西个小时，终于看到洛克福德岛 —— 像块灰黑色的礁石，嵌在墨蓝色的海里，周围全是暗礁，海浪拍上去，溅起的白花花的浪沫子，看着就扎人。岛上没什么树，只有实验楼和监狱的灰色建筑，烟囱里没冒烟，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连海鸟都飞得低低的，绕着岛不敢落。
“准备降低高度！” 驾驶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首升机慢慢往下落，离海面越来越近，能清楚看到海里的暗礁，上面还挂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黑乎乎的，像水草，又像别的。
顾炎攥紧了枪，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指节发白。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又摸了摸驱虫剂，深吸一口气 —— 海风吹进舱门，带着咸腥味，还有点若有若无的腥气，是幽纹蜱的味道。“各就各位，准备登岛！记住，先找晓棠，安全第一！”
苏芮打开低温设备的开关，“嗡” 的一声，设备转起来，喷射口冒起淡淡的白雾，凉丝丝的。徐博文检查了通讯器，耳机里传来指挥中心的电流声，他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警徽，在心里跟徐磊说：“哥，这次我一定把晓棠救回来，你放心。”
郭磊把重机枪架在舱门边，枪口对准岛上的丛林，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枪。“顾队，我先下去清场，你们跟在后面！” 他话音刚落，首升机就落在了礁石上，舱门一开，海风裹着咸腥味灌进来，差点把他的帽子吹掉。
郭磊第一个跳下去，脚踩在礁石上，滑得差点摔个趔趄，他赶紧扶住旁边的岩石，掌心沾了层湿滑的青苔。“没守卫！” 他喊了一声，举枪对准丛林方向，耳朵竖得老高 —— 除了海风，没别的动静，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静，让人心里发毛。
顾炎跟着跳下去，战术靴踩在礁石上，海水没干，凉得刺骨，鞋底磨平的地方差点打滑。他挥手让苏芮和徐博文下来，自己盯着监狱的方向 —— 铁丝网缠在礁石上，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些海鸟羽毛，还有几道深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印子，不知道是血还是铁锈。
“不对劲，太静了。” 郭磊小声说，指了指丛林深处，“里面有动静，像是翅膀扇动的声音，应该是翼手腐生人。”
苏芮赶紧打开低温设备的喷射口，白雾喷出来，落在礁石上，瞬间结了层薄冰，踩上去 “咯吱” 响。“我先喷点雾，冻住幽纹蜱的活性，就算有腐生人过来，也能慢它们半拍。” 她往前走了两步，把雾喷在丛林边缘的枯草上，草叶瞬间被冻得发脆，一碰就断。
徐博文举着通讯器，耳机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指挥中心说，岛上的电磁干扰是实验楼发出来的，离得越近，信号越弱，得尽快找到晓棠，不然通讯会断。”
顾炎点点头，挥手示意大家跟上，自己走在最前面，枪握得很紧，手指贴着扳机，眼睛扫过周围的礁石和丛林 —— 每一片阴影都像藏着危险。丛林里静得吓人，只有海风穿过树枝的 “哗啦” 声，还有远处隐约的翅膀扇动声，越来越近，听得人头皮发麻。
突然，一只翼手腐生人从树上扑下来，翅膀扇动时带起股腥风，里面混着幽纹蜱的爬行声，恶心得人想吐。郭磊反应最快，抬手就开枪，穿甲弹打在腐生人的翅膀上，打出个洞，绿色的汁液喷出来，落在礁石上 “滋滋” 响，还冒白烟。
“还有更多！” 苏芮大喊，赶紧把低温设备的阀门开到最大，白雾一下子笼罩住周围，腐生人被冻得动作慢下来，翅膀上的幽纹蜱掉下来，在地上蜷成一团，像晒蔫的虫子，没了活性。
徐博文掏出电击器，对准一只扑过来的腐生人，按下开关 —— 高频电流击中腐生人的胸口，它发出 “嗬嗬” 的怪声，倒在地上抽搐，爪子还在乱抓。“顾队，这里的动静会引来更多腐生人，我们得快点！”
顾炎一枪打穿一只腐生人的头，绿色的汁液溅在战术背心上，他没在意，只是盯着监狱的方向，脚步没停：“走！别恋战，找到晓棠再说！”
几个人边打边退，朝着监狱跑。苏芮的低温雾在身后拖出一道白屏障，暂时挡住腐生人的追击；郭磊时不时回头开枪，子弹打在腐生人的翅膀上，溅起一片绿汁；徐博文护着低温设备，生怕电源线被腐生人的爪子勾断，耳机线早就掉在了地上。
顾炎跑在最前面，口袋里的照片被汗水浸湿，边角卷得更厉害，他摸了摸，又攥紧 —— 再跑几步，就能看到监狱的铁丝网了，晓棠就在里面，他一定要把妹妹带回去，不管前面有多少腐生人，多少危险，都不能停。
监狱的铁丝网越来越近，锈迹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几道深划痕，像是被翼手腐生人的爪子抓的。顾炎示意大家停下，从背包里掏出剪钳，刚要剪铁丝，就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透着股亮：“哥？是你们吗？”
顾炎的手顿了一下，心脏猛地跳起来，像要撞开胸口。他抬头看向铁丝网后面，隐约能看到个瘦高的身影，扎着马尾，囚服上沾着灰，却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 是晓棠！他赶紧把剪钳塞进嘴里咬着，双手用力拽铁丝，声音都有点抖：“晓棠！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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