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年 6 月 20 日 北非?阿尔及利亚奥兰省 阿特拉斯山脉火山口及周边临时实验室
火山口的余温裹着火山灰，清晨的风一吹就往衣领里钻，落在脖子上又痒又扎。顾炎靠在首升机舷梯边，看着医护人员把三个华人伤员抬上担架 —— 那个前天才变异的工人，现在己经能勉强认人了，胳膊上淡红色的纹路还没消，像贴了层没撕干净的创可贴，谢雯蹲在旁边调药剂，说总部的特效解毒剂得三天后到，这几天只能靠临时针剂压着；另外两个昏迷的，额头贴的退烧贴早被汗浸得发皱，嘴唇干得裂了道小口子，医护人员喂水时，得用棉签一点点沾着润。
“顾队，魏思远的尸体处理妥了。” 一名队员走过来，递上副沾着火山灰的手套，指尖还沾着点黑渣，“烧得就剩骨头渣了，检测仪扫了三遍，没剩半点毒素活性，才埋进火山口旁边的岩层里 —— 那地方烫，省得黑鸦的人再来挖。”
顾炎点点头，没接手套。他右手还在抖，昨天攥战术刀刺魏思远太阳穴时，用劲太猛，现在指关节肿得像小馒头，稍微弯一下就扯着筋疼。他摸出怀里的警徽，是徐磊 1998 年在雾河送他的，边缘沾了点岩浆渣，用指甲抠了半天没抠掉，反倒把指尖磨出细小红点，血珠沾在警徽上，跟黑渣混在一起，倒像是给这枚旧徽章添了道新痕。
“内存卡破解完了。” 谢雯走过来，眼底的红血丝像爬了层细网，手里攥着的平板电脑还热着，显然一晚上没离手，“俩关键信息：一是黑鸦的临时实验室，在火山口往西五公里的废弃矿洞，衔尾蛇毒的培养罐、离心机全在里面；二是魏思远的破笔记，里面提了‘青鳞 - C 毒’，说必须要‘柏雪抗体’才能弄成，还贴了张柏雪的照片 —— 是 1998 年雾河那时候的，小姑娘扎俩小辫，旁边写着‘关键载体’，字歪歪扭扭的，像是用左手写的。”
顾炎的心猛地沉了沉。柏雪的抗体他知道，1998 年在雾河就见识过，能防住幽纹蜱咬，当时只当是特殊体质，没想到现在跟魏思远的毒扯上了。他接过平板，笔记里的纸页都发脆，有些地方被绿色毒液泡得发糊，凑到跟前才能看清 “青鳞 - C 毒 = 青鳞毒 + 衔尾蛇毒 + 幽纹蜱毒素” 的公式，下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注射器，墨水里混着血丝，标着 “缺柏雪抗体就失控，新人类成烂泥”。
“得把矿洞炸了，不能让衔尾蛇毒再流出去。” 顾炎把平板揣进怀里，转身对队员说，“留俩兄弟在这儿守着伤员，其余人跟我和谢雯去矿洞 —— 带好斧头和打火机，见着培养罐就砸，见着纸就烧。”
矿洞入口藏在一堆乱石后面，扒开石头的瞬间，一股腥甜裹着腐烂的味冲出来，跟火山口的硫磺味混在一起，吸进肺里像扎了根细刺，忍不住想咳嗽。谢雯打开检测仪，屏幕上 “衔尾蛇毒活性 76%” 的红字跳得刺眼，她压低声音：“里面有活毒，别碰岩壁上的黏液 —— 沾手上得用酒精搓三遍才掉。”
顾炎走在最前面，手电筒的光扫过岩壁 —— 上面爬满了淡黄色的黏液，没干的地方黏糊糊的，沾在手电筒上甩都甩不掉，干了的地方发脆，一碰就掉渣，落在衣领里硌得慌。地上散着几个空培养罐，罐身上的黑鸦标志都磨花了，还有几支用过的注射器，针管里剩点淡绿色的毒，在光下泛着冷光。
“前面有动静。” 一名队员突然停住，声音发紧，指着洞深处。顾炎赶紧关了手电筒，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往前挪 —— 铁皮柜后面蹲了个穿白大褂的，戴个防毒面具，手里捏着个培养皿，里面的衔尾蛇毒晃来晃去，正往一只小白鼠身上扎，老鼠吱吱叫着，腿己经开始抽搐。
“不许动！” 顾炎大喝一声，那人猛地回头，培养皿 “哐当” 掉在地上，毒液溅在石头上 “滋滋” 冒烟。他转身就往洞深处跑，顾炎赶紧追，没跑两步就愣了 —— 洞后面是个大空间，摆满了设备，十几个玻璃罐里装着淡绿色的毒，几台电脑还亮着，屏幕上跳着 “新人类筛选进度 37%”，旁边堆着几箱没开封的注射器。
“砸！全砸了！” 顾炎喊着，队员们立刻冲上去，斧头抡起来砸培养罐，“哐当” 声在洞里回荡，毒液流了一地，冒着白泡。那穿白大褂的见状，突然扑到墙上按了个红按钮 —— 设备 “滴滴” 响起来，屏幕上跳着 “自毁程序启动，10 分钟后炸”。
“撤！快撤！” 顾炎拽着谢雯就往洞外跑，刚跑到洞口，就见那人举着个装满毒的注射器冲过来，脚步踉跄却狠劲十足，针尖对着谢雯的胳膊：“魏先生说了！你们毁不了计划！青鳞 - C 毒早晚成！新人类要统治世界！”
谢雯赶紧往旁边躲，注射器擦着她的袖子过去，毒液溅在工装上，瞬间烧出个洞，还冒着烟。顾炎趁机扑上去，把那人按在地上，防毒面具掉了，露出张二十来岁的脸，还带着点稚气，眼睛却红得像充血：“你们不懂！这是进化！是……”
“魏思远早死了！你就是他的实验品！” 谢雯蹲下来想拉他，话还没说完，那年轻人突然头一歪，嘴角流出绿色的血 —— 他咬舌了，身子抽搐了两下，眼睛还圆睁着，盯着洞顶，像是还在等什么 “进化”。
“没时间了！走！” 顾炎拉起谢雯就往外跑，刚跑出矿洞，身后 “轰” 的一声巨响，碎石和火山灰劈头盖脸砸下来，两人赶紧趴在地上，后背被碎石砸得生疼。等烟尘散了，矿洞己经塌了半边，黑糊糊的洞口像张咬人的嘴。
顾炎瘫坐在地上，后背的工装早被汗浸透，贴在身上凉飕飕的。他想抬手擦把脸，才发现手心沾着那年轻人的血，混着火山灰，黑糊糊的，往裤子上蹭了蹭，蹭出道印子。谢雯捡回个笔记本，是那年轻人掉的，里面记满了实验数据，最后一页写着 “柏雪抗体在欧洲分部有备份，速取”，字写得又急又乱，墨水都晕开了。
“顾队！总部来电！” 一名队员举着卫星电话跑过来，信号滋滋响，“说柏雪现在在北京的 NBSRT 实验室，研究幽纹蜱毒素呢，让咱们三天内赶回去，把青鳞 - C 毒的事报上去 —— 还说黑鸦的人可能己经往欧洲调了，别让他们把柏雪盯上！”
顾炎接过电话，电流杂音里裹着总部的焦急：“顾炎！柏雪那边刚报安全，但黑鸦的人说不定己经在路上了，你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抗体要是落在黑鸦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明白。” 顾炎挂了电话，看向火山口 —— 太阳己经升起来了，把火山灰染成了金色，可他心里半点轻松都没有。魏思远死了，矿洞炸了，可青鳞 - C 毒的威胁还在，柏雪还被黑鸦盯着，这场仗，远没到收尾的时候。
医护人员走过来，说伤员情况稳了，高烧退了点，变异的那个工人能说话了，就是记不清事儿。顾炎走到担架旁，那工人突然抓住他的手，手还在抖，声音沙哑：“谢谢…… 谢谢你们…… 我记得那穿风衣的，把我绑到火山口，往我脖子里扎东西…… 我不想变怪物，真不想……”
顾炎拍了拍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过去：“放心，咱们带你回家，以后没人能再把你当实验品。”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清楚，回家的路不一定太平 —— 黑鸦的人说不定己经在机场、在边境等着了，就盼着他们带着 “线索” 出现。
首升机的螺旋桨转起来，黄沙被卷得漫天飞，顾炎坐在机舱里，看着底下的沙漠慢慢缩成块黄布，偶尔能看见几丛骆驼刺，像布上绣的小补丁。他掏出魏思远的笔记，翻到柏雪的照片，小姑娘扎俩小辫，手里攥着个布娃娃，娃娃的胳膊还少了一只 ——1998 年在雾河，那娃娃是被腐生人扯掉的，当时柏雪躲在铁柜里哭，顾炎还帮她捡过娃娃的碎片。
“别瞎琢磨了。” 谢雯递过来一瓶水，瓶盖己经拧开了，“总部肯定会派人守着柏雪，咱们尽快回去，就能搭上手了。”
顾炎接过水，没喝，看着瓶身上的倒影 —— 里面映出张疲惫的脸，眼角的细纹都显出来了，胳膊上昨天被触须缠过的地方，还留着道淡红色的印子。他想起徐磊，想起程野，想起 1998 年雾河那些没来得及撤离的平民，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笔记，纸页都被捏得发皱。
不管黑鸦有多狠，不管青鳞 - C 毒有多邪门，他都得守住柏雪，守住更多像柏雪这样的人。徐磊他们的牺牲，不能白费。
首升机穿过云层，阳光洒进机舱，暖洋洋的。顾炎把笔记收进怀里，靠在椅背上闭了眼 —— 得抓紧时间歇会儿，接下来的路，还长，还险。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全球沦陷：从雾河开始的抗体战争》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7D1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