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曲响彻宴会厅时，陈强正第三次调整领带结。李小萌踮脚帮他理顺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他下颌："您比新郎还紧张呢。"
"上次系领带还是..."他话说半句突然顿住，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伴娘团方向。刘燕正弯腰替花童整理蝴蝶结，香槟色裙摆划出利落弧线。
周伟端着酒杯凑近："看入神了？"见陈强皱眉，又嬉笑着拍拍小萌肩头，"咱们李助理今天真俊，跟陈工这深蓝西装配得像情侣装。"
仪式进行到交换戒指环节，小萌悄悄碰了碰陈强手臂："新娘哭了呢。"灯光掠过她的眼角，陈强自然地从西装内袋掏出手帕递过去："以后我们的婚礼，你怕是要哭成泪人。"
姑娘怔怔捏着手帕，缎面边缘绣着的"CQ"缩写烙着烫意。首到新人拥吻的掌声雷动，她才红着脸嘀咕："谁答应和您办婚礼了..."
敬酒环节的喧嚣中，张婷突然拽住刘燕手腕："那边...要不要我让李哥去挡酒？"水晶吊灯下，陈强正俯身听小萌说话，手掌虚护在她腰后防止被宾客撞到。
"躲什么？"刘燕端起香槟塔最顶层的酒杯，"正好省得单独约时间祝福。"
她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香槟气泡在杯中簌簌作响。陈强抬头看见她时明显僵了瞬，下意识将小萌往身后挡了挡——这个保护动作让刘燕笑出声来。
"新人敬酒还开小差？"她将酒杯轻碰陈强的威士忌杯，"祝陈工早日喝上自己的喜酒。"转头对小萌举杯时放缓了语气，"李助理要是办婚礼，记得给我发请帖。"
玻璃杯相撞的清音里，陈强看清她眼底澄澈的祝福。那种真正释然的目光，比任何故作洒脱都更有力量。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听说你要竞聘区域经理？"
"下周三终面。"刘燕笑着替小萌拂开沾到唇彩的发丝，"到时候两位来我新店剪彩？"
宴席散场时，刘燕在储物间发现醉酒呕吐的小萌。姑娘正狼狈地用纸巾擦洗裙摆，见到她慌忙起身："刘姐我..."
"坐着。"刘燕拧开矿泉水递过去，"陈强第一次陪我回门宴，吐得比你还惨。"她蹲身用湿巾处理污渍，手法利落得像处理临期商品，"以后这种场合让他挡酒，男人皮实。"
小萌突然抓住她手腕："您真的不恨我吗？"
霓虹灯透过百叶窗在墙面投下光栅，远处传来陈强寻找的呼唤声。刘燕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我恨过为什么没人早点让我看清——超市盘点单比结婚证靠谱多了。"
月光浸透停车场时，陈强将西装披在小萌肩头。姑娘突然问："您知道刘姐现在住哪吗？"
"不知道。"他拉开出租车门，"但知道她明年能当上区域总监。"
尾灯消失在转角后，刘燕终于松开紧攥的左手。掌心躺着枚崩落的纽扣，是从陈强西装内袋掉出的——那年她亲手缝上去的备用扣。
她将纽扣弹进垃圾桶，金属撞击声像为往事画下的休止符。手机亮起总部邮件："区域经理终面提前至周一，请准备十分钟竞聘演讲。"
婚纱照投影在酒店外墙滚动播放，她对着玻璃幕墙整理仪容。镜中人身姿挺拔，眼底有比银河更辽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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