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景小区样板间的飘窗洒满周六晨光，李小萌赤脚踩在地板中央旋转："听！全屋地暖的声音像不像煮奶茶？"
陈强用激光测距仪扫描房梁："层高两米八，吊顶后还剩两米六。"光束突然停在姑娘发梢，"不过某个小矮子够用了。"
"谁矮了！"她跳起来够他举高的仪器，鼻尖撞进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沐浴露香气，让她想起第一次在他办公室闻到的味道——那时这味道属于威严的上司，现在却透着家的暖意。
中介适时推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这视野值五十万！正对中央花园，将来孩子玩滑板都看得见。"
小萌蹲在阳台比划："左边放你的工程模型，右边养多肉。"指尖忽然停顿在栏杆锈迹处，"这里要重新焊过，安全第一。"
"明天就找工人来整改。"陈强掏出结构图与实物比对，"承重墙位置和图纸一致，可以打掉厨房这面墙做开放式。"
中介目瞪口呆地看着客户自带施工图纸，首到POS机吐出定金单据才回神："两位真是...专业。"
归途晚霞如烧熔的钢水泼满天际。小萌在副驾翻看户型图，忽然轻笑："主卧卫生间够放浴缸吗？你腰不好得常泡澡。"
方向盘微微打滑。陈强降下车窗任夜风吹拂："浴缸型号早选好了，按摩式，带恒温系统。"
"什么时候选的？"
"你考下一建那天。"他伸手打开手套箱，产品手册扉页写着"贺·未来李工"。
与此同时，超市表彰会的彩带正落满刘燕肩头。总部特助捧着天鹅绒礼盒上台："年度优秀副店长——刘燕！创新会员体系拉动全区业绩增长百分之三十！"
奖金信封的厚度让台下响起惊呼。刘燕却转身将信封塞进抽奖箱："本月优秀员工奖金翻倍！"欢呼声震得货架轻颤时，她举起水晶奖杯："荣誉属于每天理货到凌晨的你们！"
店长悄悄递来烫金聘书："总部让你兼管新店筹建，年薪这个数。"手指比出的数字让刘燕瞳孔微张。
"不过得先去西北分公司锻炼半年。"
庆功宴的奶茶杯堆成小山。生鲜组老王红着眼眶敬酒："刘店长，我闺女说你是她的偶像！"粮油组大姐往她包里塞自家腌的咸菜："带着，西北吃不到这味。"
深夜办公室只剩电脑屏幕莹莹发光。刘燕将奖杯照片发给父母，视频通话立即弹出。母亲戴着老花镜念奖杯刻字："优秀副店长...这得比车间主任大吧？"
父亲突然凑近镜头："西北冬天零下二十度，爹给你打条狼皮褥子？"
她笑着截屏全家福，背景是塞满办公室的锦旗——"最美店长""员工贴心人"。窗玻璃映出她模糊的笑脸，与墙上"区域经理竞聘倒计时1天"的电子屏重叠。
月光漫过两处窗台。陈强在出租屋修改浴室设计方案，标注"花洒高度下调5公分"；小萌在宿舍粘贴购房定金收据，存钱罐上的"嫁妆"二字被新贴的"首付"覆盖。
刘燕正将西北分公司资料收进行李箱，最上层放着母亲塞的暖宝宝。手机亮起张婷的短信："真要去大西北？李哥说那边男人都糙得很！"
她回复着"糙汉总比软饭强"，忽然听见超市广播开始播放次日促销信息。熟悉的音乐声中，她举起奖杯与玻璃窗中的自己相碰。
霓虹灯穿过城市夜空，有人丈量着爱的尺寸，有人收拾着梦的行囊。所有奔赴都向着光明处生长，如阳台多肉新发的绒根，悄悄攥紧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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