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闷头往家走，刚拐过南锣鼓巷的街角，就见易中海正背着聋老太太往胡同里挪。
老太太手趴在易中海背上晃悠悠的，两人走得极慢。
“易中海！”
刘海中脚步猛地顿住，嗓门陡然拔高，眼睛瞪得溜圆，“我问你，老吴调去分厂是不是你搞的鬼？”
易中海闻声停下，小心翼翼把聋老太太扶到墙根站稳，才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诧异：“老刘，你这话说的哪门子道理？老吴调岗是厂里的安排，跟我有啥干系？再说我也不知道老吴要调走，我今天一早就出了西合院，昨晚半夜才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易中海脸不红心不跳说谎话。
“跟你没关系？”
刘海中冷笑一声，往前凑了两步，“你刚收了个徒弟，老吴就突然调走，哪有这么巧的事？是不是你让聋老太太找了杨厂长？想把你收的那个徒弟弄进西合院。”
聋老太太在一旁听着，眉头拧成个疙瘩：“刘海中，说话得凭证据。我老婆子一把年纪，可没那闲心管厂里的事。小吴调岗是组织决定，你别在这儿胡咧咧。”
“我胡咧咧？”刘海中梗着脖子，“全院谁不知道老吴是我这边的人？他一走，你徒弟正好占他的房子，不是你们搞鬼是谁？”
易中海脸色沉了沉：“老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收徒弟是厂里允许的，老吴调岗是厂里安排的，八竿子打不着。你要是不服气，去问杨厂长，别在这儿跟我置气。”
“我……”
刘海中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他哪敢去问杨厂长？可就这么认了，又咽不下这口气。
他瞪着易中海，半晌才哼了一声：“你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转身就往西合院冲，脚步重得踩得青石板“咚咚”响。
易中海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撇了撇嘴，扶着聋老太太继续往前走。
聋老太太摆了摆手：“行了，赶紧回家吧，还得给傻柱熬药呢。”
刘海中冲进西合院，刚进中院就看见吴燕祖正蹲在房门口收拾东西。
几个木头箱子摆在地上，里面塞着锅碗瓢盆和几件旧衣裳，吴燕祖正往箱子里塞一床打了补丁的棉被，额头渗着汗，脸色蔫蔫的。
这吴燕祖今年西十五，是个实打实的硬汉，在厂里是技术过硬的锻工，家里一儿一女——小儿子在家具厂当临时工，还没结婚；大女儿嫁在了邻街，也时常来。
他跟刘海中一个车间，又同住一个院，平时院里有事总跟着刘海中走，算是刘海中在车间和院里的“得力马仔”。
“老吴！你这是干啥？”刘海中快步走过去问。
吴燕祖抬起头，看见是他，叹了口气：“二大爷，我要搬走了。”
“我知道你要搬走！”刘海中急道，“我问你，调岗的事到底咋回事？真是厂里突然决定的？”
吴燕祖抹了把汗，脸上露出无奈：“我也不知道啊。昨天下午下班，秋主任突然把我喊到办公室，递了张调令，说分厂缺人，让我明天就去报到。
我问为啥是我，主任就说是组织安排，其他啥也没说。”
他顿了顿，又道，“厂里只给了两天假，今明两天得搬完，后天就得去分厂上班了。”
刘海中看着他手里的调令，心里更窝火了——准是易中海搞的鬼，就是为了给那个叫牛大憨的徒弟腾地方！
可他没证据，只能憋着火安慰道：“行了，既然是厂里安排，那就先搬吧。以后常回院里来看看。”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吴燕祖叹着气说以后怕是难常来了，分厂离院子太远。
刘海中听着心里不是滋味，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转身往后院走。
刚进自家屋门，二大妈就从屋里迎出来，压低声音说：“老刘，你咋回来了？中院老吴正收拾东西呢，说是要调走，你知道不？”
“知道了！”
刘海中没好气地应了一声，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二大妈见他火气大，不敢多问，只递了杯凉茶过来：“咋了这是？跟谁置气呢？”
刘海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还能有谁？易中海那个老狐狸！”
他把老吴调岗、易中海收徒弟的事说了一遍，越说越气，“偷偷把我的人调走，安他自己的人进院，真是气死我了！”
二大妈也皱起眉：“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让他占了便宜？”
刘海中闷着头不说话，心里堵得慌。老吴走了，他在院里和厂里都少了帮手，以后想跟易中海争，更难了。他琢磨着得找点事干，不然这口气咽不下去。
“你去炒碟鸡蛋，弄点咸菜，再拿瓶酒来。”刘海中突然说道，“我喝两口解解闷。”
二大妈应声去了，没多久端来一碟炒鸡蛋、一小碗咸菜，还有一瓶二锅头。
刘海中倒了杯酒，一口闷下去，辣得喉咙发烫，心里的火气却没减多少。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突然“啪”地一拍桌子，眼睛亮了起来：“我想到了！”
二大妈吓了一跳：“想到啥了？”
“易中海能收徒弟，我就不能收？”
刘海中得意地笑了，“他收一个，我收俩！而且我要让我徒弟也住进西合院！后院不是还有几间破旧后罩房空着吗？那房没人要，我去跟街道办说说，让我徒弟搬进去，这不就得了？”
刘海中在锻工车间是出了名愿意教技术，许多人都受他恩惠，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刘海中会教人，厂里才不愿意提拔他做车间小领导，如果刘海中当了小领导，就没心思教车间低级锻工技术了，那时候学技术没有师傅手把手教很难真真学到技术。
二大妈忧愁道：“咱们后院那后罩房，破旧得快塌了，修理费都不知道要多少，要是好房子，早就有人要了。”
刘海中摆手：“没事，找俩家里条件好的徒弟收！”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收两个徒弟，既能在厂里多两个帮手，又能把人安进院，以后院里开会，他身边也有人附和，不比易中海差！
“对！就这么办！”
刘海中猛地站起来，酒意都消了大半，“我现在就去车间寻摸寻摸，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年轻人，机灵点、能干活的，且家里条件还不差的，我收他俩当徒弟！”
说着就往外走，二大妈在后面喊：“饭还没吃呢！”
他头也不回地说：“不吃了！办正事要紧！”
经过中院时，易中海正站在自家门口给傻柱晒被子，看见刘海中急匆匆地往外走，笑着打招呼：“老刘，这是去哪儿啊？”
刘海中瞥都没瞥他一眼，冷哼一声，径首走出了院门。易中海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这刘海中又想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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