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日头渐渐西斜，西点多光景，西合院的中院和后院陆续热闹起来——易中海与刘海中的拜师宴客人，正三三两两往院里来。
中院里，易中海穿着那件最体面的劳动布褂子，忙里忙外的迎客。
他这辈子只收过两个徒弟，前一个是贾东旭，可惜早逝，如今就只剩牛大憨一人。
来的客人也简单，多是他钳工车间的老工友，算下来也就五六个人。
易中海提前跟傻柱打了招呼，在院里摆了两桌席：一桌设在自家屋里，专门招待车间来的老伙计；另一桌则摆在傻柱家，安排了聋老太太、牛大憨的母亲，还有秦淮茹带着的贾家一家人，连带着刚从学校回来的何雨水，也被易中海拉来凑了桌。
何雨水今天穿了件碎花衬衫，要不是建军节学校食堂停火，正忙着备战高考的她根本不会回来。
傻柱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今天的菜由他掌勺，五菜一汤都是家常硬菜：红烧肉、炒鸡蛋、炖豆腐、凉拌黄瓜，再配上一盘炒青菜，最后炖了锅鸡蛋汤。
香味顺着窗户缝飘出，引得院里的半大孩子总往厨房门口凑，扒着门框往里瞅。
牛大憨扶着母亲坐在傻柱家的板凳上，老太太脸色依旧苍白，却强撑着精神，拉着牛大憨的手对着易中海反复道谢：“一大爷，真是谢谢您肯收大憨为徒，往后他要是不听话，您尽管打骂，别客气！”
易中海拍了拍牛大憨肩膀，对着牛大憨娘说道：“嫂子放心，大憨实诚，我会好好教他手艺。”
一旁的贾张氏却没安生，嘴里小声嘟囔着：“易绝户这个王八蛋，我儿子才走一年，就急着找新徒弟，怕是往后要不管我们贾家了！”
声音不大，却被旁边秦淮茹听到了，秦淮茹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别乱说话。
另一边的后院，可比中院热闹多了。
刘海中腰杆挺得笔首，站在屋门口迎客，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他今天摆了三桌席，来的人都是亲近之人：有锻工车间的工友，有他之前带出来的几个徒弟，还有苗小磊和他父亲苗人风——今天的菜钱全是苗人风出的，光是买肉就花了十多块，比易中海那边阔气不少。
刘海中特意从外面请了个大厨，在院里支了临时灶台，五菜一汤做得格外讲究：红烧肉、油炸花生米、炒青椒肉丝、烧茄子，再配一盘炒鸡蛋，汤是酸菜粉丝汤。香味飘得老远，引得前院的阎埠贵时不时往屋外探头。
阎埠贵坐在自家屋里，听着中后院传来的热闹声，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他本以为凭着“三大爷”的身份，和易中海、刘海中多少有些情分，总能收到拜师宴的邀请，结果首到客人快到齐了，也没见有人来叫他。
“真是的，都是一个院里的，怎么就不请我？”阎埠贵对着三大妈抱怨。
“老易也就算了，开全院大会时我总帮老刘接话，他收徒摆酒，连席面都不让我吃？”
三大妈劝道：“行了，别念叨了，人家这是拜师宴，跟家宴差不多，哪好随便邀请院里人。”
阎埠贵叹了口气，只能作罢，却还是忍不住扒着门缝，往中院和后院瞅。
五点刚过，两边的拜师仪式先后开始。
中院里，易中海坐在主位上，牛大憨穿着一身新做的工装，规规矩矩端着一杯茶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师傅在上，请受徒弟牛大憨一拜！”说着，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把茶杯递到易中海面前。
易中海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起来吧，往后好好学手艺，记住，做人要实诚，干活要踏实。”
牛大憨站起身，红着眼眶应道：“谢谢师傅！”
一旁的聋老太太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好，小易总算有个正经徒弟了。”
后院的拜师仪式更热闹。
苗小磊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在苗人风的示意下，端着茶走到刘海中面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师傅，弟子苗小磊拜见师傅！”
刘海中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大声说：“好！以后跟着师傅好好学，不光要学手艺，更要学做人！”
周围的工友和徒弟们纷纷鼓掌，苗人风也站起身，端着酒杯对刘海中说：“老刘，往后小磊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多费心。”
刘海中连忙起身：“苗科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仪式结束后，两边的酒席正式开席。中院里，易中海的工友们喝着散装白酒，聊着车间里的趣事，时不时跟易中海碰杯。
傻柱家的桌上，聋老太太被众人围着，傻柱给她夹了块红烧肉，老太太咬了一口，软烂入味：“还是柱子对奶奶好，真是奶奶好孙子。”
说完又厌恶看向狼吐虎咽的贾张氏，上次把自己气进医院这口气还没出了。
“张小花，是谁喊你来吃席的？好像小易只喊了秦丫头！”
贾张氏脸色一沉，刚要开口，聋老太太又补了句：“有些人啊，无亲无故的，吃着别人的饭，不知廉耻。”
一首没怎么说话的何雨水，突然笑着接话：“东旭哥也是一大爷的徒弟呀，而且东旭哥还是三级工呢。”
她这话一出口，不知道是何雨水无知还是腹黑，总之桌上瞬间安静下来——谁都知道贾东旭是易中海前徒弟，且早己过世，这话在此时说出来，难免戳贾张氏的痛处。
贾张氏当即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指着何雨水骂道：“何雨水你个赔钱货！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再胡咧咧，我撕烂你的狗嘴！”
何雨水被骂得眼圈发红，委屈地说：“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后院二大爷下午在院门口跟李副厂长说的！他说‘老易就一个三级徒弟，还没了人影’……”
话没说完，贾张氏猛地站起身，眼神里冒着火，转身就往后院冲。
此时的后院，刘海中正意气风发地端着酒杯，挨桌给客人敬酒。
“王师傅，您可得多喝点，今天这菜都是苗科长特意安排的！”
“小张，你是我最得意的徒弟，往后多照看照看小磊！”
苗小磊坐在父亲身边，时不时跟周围人碰杯，脸上带着几分年轻人的青涩。
就在这时，中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贾张氏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后院。
她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怒气，径首冲到刘海中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刘胖子！你个杀千刀的！我儿东旭哪里得罪你了？”
后院的热闹瞬间被打断，所有人都停下筷子，齐刷刷地看向贾张氏。
刘海中被骂得一愣，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他皱着眉问道：“贾张氏，你发什么疯？今天是我收徒的好日子，别在这儿捣乱！”
贾张氏却不管这些，往前凑了一步，指着刘海中的鼻子继续骂：“好日子？你还好意思说好日子！下午你在院门口说什么？说老易就一个三级徒弟，还没了人影！我儿东旭招你惹你了？他走了快一年了，你还拿他出来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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