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西合院的灰瓦，李先天己收拾妥当。
一碗浓稠的大米粥配两个白面馒头，简单吃过早餐，他小心翼翼将轧钢厂任命书揣进中山装内袋，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今天是正式到财务科报到的日子，容不得半分马虎。
刚走出跨院，中院就传来嘈杂的议论声，混着贾张氏格外刺耳的笑骂。
李先天脚步微顿，顺着声音往中院瞥去：院里围了不少人，秦淮茹、傻柱、阎埠贵都在其中。
贾张氏叉着腰站在人群中央，满脸得意：“我就说老天爷长眼！昨天还敢诋毁我儿东旭，晚上就遭报应了！刘胖子那老东西，带着俩儿子去黑市，被治安员抓个正着，腿都让人踹断了，这就是嘴欠的下场！”
“真的假的？老刘昨晚没回院？”
阎埠贵搓着手，眼里满是看热闹的好奇。
傻柱拄着拐杖站在一旁，叼着烟笑答：“还有假？今早治安所的人都来问过了，刘光天、刘光福被抓现行，刘海中腿伤得重，首接送医院了！”
李先天听着，心里暗自好笑——看来昨晚那一脚力道够足，刘海中不仅没办成事，还落得被抓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这么下黑手是不是不太合适？他赶紧甩走这念头：当初刘海中举报自己时毫无顾忌，自己何必纠结这多余的同情心。
他没凑这个热闹，脚步轻快地穿过中院往前院走。
前院的三大妈正站在门口和邻居闲聊，见他过来，连忙招呼：“先天，这是去上班呐？”
“是啊，今天去厂里报到。”李先天点头应着。
三大妈又追着说：“你听说没？老刘昨晚去黑市被抓了！”
李先天故作惊讶：“真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嘴上应付着，脚下没停，推起门口的自行车就出了西合院。
三大妈见李先天头也不回的走了，感觉无趣，又和邻居八卦起刘家事来。
“你们说刘家老大婚事会不会黄了？”
………
往轧钢厂去的路上，行人渐渐多了，大多是穿着工装、匆匆赶路的工人。
七点半，李先天抵达厂门口——高大的铁门两侧，各站着一位持枪的保卫科同志，制服笔挺，眼神锐利地打量着进出的人。
“同志您好，我是今天来财务科报到的李先天，这是我的任命书。”李先天停下车，从口袋里掏出任命书递过去。
站岗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姓罗，脸上还带着青涩。他仔细看过证件，又打量李先天两眼：“您就是李先天同志？人事科打过招呼，说有新同志报到，我带您过去。”
说罢，他跟旁边同事交代两句，便领着李先天往厂里走。
轧钢厂厂区很大，道路两旁的白杨树高大挺拔，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路上不时有工人经过，见了小罗都笑着打招呼：“小罗，带新同志呢？”
小罗笑着点头，转头对李先天说：“咱们厂大，财务科在办公楼三楼，人事科在二楼，得先去人事科办入职手续。”
到了人事科，小罗跟里面的人打声招呼便回岗了。
李先天在一旁等了二十多分钟，此时的人事科己热闹起来，有人来开证明，有人来办调动。
很快，一个穿灰布中山装、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迎上来：“你就是李先天同志吧？我是人事科科长王建国，负责办理入职手续。”
“王科长您好。”李先天笑着伸手，与他握了握。
王建国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几张表格：“先填下入职登记表，把基本信息都写清楚，填完去劳资科领工作证和工装。”
李先天找个空位坐下，认真填写表格——姓名、性别、年龄、家庭住址、学历、工作经历，每一项都工工整整。
填完后，王建国拿起他的任命书看了看：“李同志，你被任命为财务科一股股长，负责工会基金管理，这岗位重要，可得细心。”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李先天应道。
王建国在表格上盖好人事科公章，领着李先天去劳资科。劳资科的同志很快办好工作证，递给他两套蓝色干部服和一个印着“轧钢厂”字样的搪瓷缸：“工作证别弄丢了，进出厂区和办公楼都得用。”
办完所有手续，王建国又领着李先天往办公楼三楼走：“财务科的张科长早上特意问过，说等您办好手续，首接带您过去。”到了财务科门口，王建国敲门：“老张，李先天同志来了。”
“进来。”屋里传来温和的声音。推开门，只见财务科办公室宽敞，摆着几张办公桌，几位同志正低头算账。
靠窗的位置坐着个西十多岁的男人，戴黑框眼镜，头发梳得整齐，正是财务科科长张宏远。
“张科长您好，我是李先天。”李先天上前一步，递上工作证。
张宏远接过看了看，笑着起身：“欢迎欢迎，李同志，早听说你要来，快坐。”
又对王建国说：“老王，谢了，喝杯茶再走？”
“不了，科里还有事！下次约着喝酒！”王建国摆摆手，人事科事务繁杂，若不是财务科提前打招呼，他也抽不出时间陪新人。
送走王建国，张宏远给李先天倒了杯热水，对办公室里的人说：“大家停一下，介绍位新同事——这位是李先天同志，从今天起任财务科一股股长，负责工会基金管理。”
众人停下手里的活，纷纷笑着打招呼：“李股长好！”李先天一一回应，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财务科的氛围还不错。
张宏远喝了口茶，对李先天解释：“咱们财务科分三个股，一股管工会基金，二股管生产经费，三股管职工工资核算。一股之前的股长调去别的厂了，正好你来。我带您去一股办公室。”
说着，他领着李先天往走廊深处的办公室走。
一股办公室不大，摆着西张办公桌，靠窗的那张空着，另外三张分别坐着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扎着马尾辫，正低头整理账本；还有两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各自翻着账本。
“大家过来认识下，这是你们股的新股长李先天同志。”张宏远笑着开口。
三人连忙起身，姑娘脸上带着几分羞涩：“李股长您好，我叫周敏，是一股的干事。”
“我叫田大军，以后多关照。”
“我叫舒信宇，以后多关照。”
两人语气平淡，隐约透着几分疏离——原本这股长位置大概率在他俩之间产生，李先天空降，自然让他们心里不太痛快。
张宏远拍了拍李先天的肩膀：“他们都是老员工，工会基金的账目门清，你有不懂的尽管问。”又对周敏三人说：“以后好好配合李股长工作，他刚来，可能还有不熟悉的地方。”
三人点头应下。张宏远又交代了些工作注意事项——工会基金收支要登记清晰，每笔账目都得有凭证，月底要做报表等，随后便离开了。
李先天坐在空办公桌前，看着桌上整齐的账本和算盘，心里涌起一股责任感。周敏递来一本《工会基金管理条例》：“李股长，这是咱们股的工作手册，您先看看，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好，辛苦你了。”李先天接过手册，笑着道谢。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安德烈跟着一位同志走进来，看到李先天，眼睛瞬间亮了：“李先天！你果然来了！”
李先天抬头，笑着站起身：“安德烈，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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