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子喝的烂酒如泥，黑贝抬起右爪，扒拉着叶桦。然后头伏地，闭上眼睛装睡觉。
“哈哈哈，你真是哮天犬呀，这是叫我找一地让旋子去睡觉呗。”
黑贝点了点头，“行，我带着他去睡觉，师傅，爷爷，那我先走了。”“去吧，明天，你就不用管他了。他自己会找回来的。”法印笑道。
“真臭，这死老头，几天没洗澡了”，把老头抱上车，
“不行，去京都河肯定不行，这老家伙爱偷看女人洗澡，算了，去酒店吧。”
开车，首接去了大酒店，安排人抬上去，扔到床上，给抬人的服务员熏得在呕吐。
桦业酒店的经理嘀咕道；“叶首长，要不要安排人给他洗个澡，这味也太大了。”
“不用，我守着他，就住一晚，你去忙你的不用管他。”叶桦捏了捏鼻子，太臭了，这谁受得了。
赶紧打坐入定，屏蔽了五识灵感。灵魂出窍，巡视一圈。
去旋子的灵台瞧瞧，这老头也太邪乎了。
叶桦只觉眉心一阵轻颤，灵魂似挣脱了肉身的桎梏，化作一缕流光，首首浸入那片氤氲如混沌的灵台境域。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唯有漫无边际的清辉，清辉深处，立着一道身影——须眉皆白，衣袂如流云般泛着淡金纹路，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道韵，仿佛他本身便是天地规则的一部分。
“旋子道祖的灵台深处，竟藏着您？”叶桦收敛心神，恭敬开口，灵魂感知里，这老人的气息远比他想象的更浩瀚，却无半分压迫感，反倒像初春的融雪，温和却有穿透万物的力量。
老人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叶桦身上，似能洞穿他灵魂深处的疑惑：“吾非旋子，只是他证道时，自天地规则中凝出的‘道忆’。你唤我白老便好。”他抬手虚引，一缕清辉化作石凳，“坐吧，你既敢以灵魂入灵台，必是为天地乱象而来。”
叶桦坐下，刚要开口，忽然间，整个灵台境域猛地震颤，远处的清辉竟裂开细密的纹路，隐约有惊雷般的轰鸣从境域之外传来。白老抬眼望向纹路处，神色平静：“来了，天庭要塌了。”
“天庭崩塌？”叶桦心头一震，“这不是浩劫吗？尘世与天庭纷争千年，难道不是因天庭失德，才让众生受难？”
白老轻轻摇头，指尖凝出一缕微光，微光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有天庭仙官俯瞰尘世的傲慢，有凡人为求一线仙缘的挣扎，有两军交战时的血雨腥风，也有寻常百姓春耕秋收的安宁。“你看这些，是对是错？”
叶桦皱眉：“仙凡对立，生灵涂炭，自然是错。”
“错？”白老笑了笑，指尖微光散去，“天地初分，天庭掌规则，尘世育生机，本是相辅相成。可久而久之，天庭恃规则而轻生机，觉得尘世是‘末流’；尘世慕天庭之长生，又怨规则之束缚，这纷争便生了。可你想过吗？草木要生，必先经历寒冬的枯萎；江河要奔，必先冲开山石的阻隔。这纷争，不是‘错’，是天地发展的必然——不磨一磨，天庭不知‘规则当为生机服务’，尘世不知‘生机需靠规则护持’，两者永远隔着一层。”
叶桦沉默了，他想起凡间史书里的改朝换代，每次动荡后，总会有新的秩序诞生。原来天地间的事，竟也和凡间一样？
就在这时，灵台外的轰鸣更响，清辉的裂纹蔓延到了脚边，白老却依旧从容：“天庭塌，是因为旧的规则架子，撑不起新的天地了。你可知轮回？世人以为轮回是‘转世’，却不知它最根本的是‘规则之力的沉淀’——每个生灵的善恶、每个王朝的兴衰、甚至仙凡的每一次争斗，都会化作轮回里的‘养分’，等养分够了，旧的秩序便会被‘轮回之力’推倒，这就是未法时代的由来。”
“未法时代不是浩劫？是重建的开始？”叶桦猛地抬头。
“正是。”白老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彩，“未法时代，天地灵气看似枯竭，实则是在‘洗去旧尘’——洗去天庭的傲慢，洗去尘世的浮躁，让所有人都明白：天地的根本，从来不是天庭的高高在上，也不是尘世的盲目追逐，而是‘共生’。所以重建的核心，必须是尘世的大同世界——没有战乱，没有剥削，人人能安身，万物能得养，唯有这样的尘世，才能成为天地的‘根基’。”
叶桦忽然懂了，为何过去的灵气复苏总是短暂——因为根基不稳，就算灵气来了，也会被纷争消耗殆尽。
“那天地灵气复苏，重振天地连接，又是为何？”叶桦追问。
白老抬手，指尖指向灵台外的虚空，那里的裂纹中，竟开始渗出淡淡的绿芒，像初春破土的嫩芽。“根基扎稳了，自然要长枝干。灵气复苏，是给大同世界‘浇水’；重振天地连接，是让尘世的生机，能顺着‘枝干’传到九天，让天庭的新规则，能顺着‘枝干’护持尘世。到那时，道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管理者’，而是‘规则的守护者’；佛陀不再是‘超脱世外的旁观者’，而是‘慈悲的引导者’；人间是根基，天庭是屏障，道佛是护持，三者共生，才是真正的天地盛景。”
话音落下，灵台外的轰鸣骤然停歇，那些裂纹中渗出的绿芒，化作细密的光雨，洒向整个灵台。叶桦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光雨浸润，连带着肉身所在的凡间，也传来了久违的暖意——他知道，那是天地灵气，真的开始复苏了。
白老站起身，衣袂飘动间，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叶桦，你能入我灵台，不是偶然。这重建大同世界、连接天地的事，不是我一个‘道忆’能完成的，需要你们这些‘活在尘世里的人’去做。记住，道不在天，不在佛，在每一个安身立命的凡人身上；规则不是枷锁，是让每一个生灵都能好好活着的‘护佑’。”
“晚辈记下了。”叶桦躬身行礼，等他抬头时，白老己经消失，灵台境域的清辉渐渐散去，灵魂正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引回肉身。
回到肉身的那一刻，叶桦推开窗，只见窗外的夜空里，原本黯淡的星辰竟亮了起来，微风中带着草木的清香，连空气都变得温润——天地灵气，真的回来了。他握紧拳头，望向远方的村落，那里有炊烟升起，有孩童的笑声传来。
他知道，一场漫长的重建，从这一刻开始了。而他要做的，就是先从身边的小事做起，让“大同”的种子，在尘世的每一寸土地上，慢慢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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