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林野扒着米饭，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阳台——父亲的旧工具箱就放在那儿，铁壳子锈了边，还是他小时候父亲修家电时用的，后来父亲专心开小吃摊，工具箱就一首闲置着，堆在洗衣机旁边，上面盖着块旧布。
“小野，怎么光吃饭不吃菜？”母亲夹了块青菜到他碗里，“是不是学习太累了？”林野赶紧低下头，扒了口菜：“没有妈，就是在想明天的电工课要带什么。”他没敢说实话，怕父母察觉他的心思——上次父亲因为他想反抗，还跟他冷战了两天，要是知道他在准备跟青虎帮对着干，指不定会多生气。
吃完饭，林野抢着洗碗，等父母坐在客厅看电视时，他悄悄溜到阳台。旧布上落了层灰，他轻轻掀开，工具箱的锁早就坏了，一掰就开。里面塞着各种旧工具：螺丝刀、扳手、剥线钳，还有一把黑色的电工钳——钳柄上的塑料掉了块，露出里面的金属，刃口却还锋利，是父亲以前最常用的。林野拿起电工钳，指尖能摸到钳柄上的纹路，想起小时候父亲用这把钳子帮邻居修灯，还教他“钳电线要捏紧，别伤着手”，眼眶有点发热。
他把电工钳揣进怀里，又在工具箱底层翻了翻，找到一小卷绝缘胶带，可惜只剩下个空壳子，胶带给用完了。“得去学校拿点。”林野心里嘀咕着，把电工钳藏进衣柜最里面的旧校服口袋里，又把工具箱盖好，拍了拍上面的灰，假装什么都没动过。
第二天早自习下课，林野没去操场，借口“实验报告落实验室了”，往电工实验室跑。实验室的门没锁，李老师不在，只有两个同学在收拾昨天的实验器材。林野假装找报告，绕到实验台后面——那里放着几卷绝缘胶带，绿色的，是上课接电路时常用的。他趁同学不注意，飞快地扯下一段，大概有半米长，又怕不够，再扯了一段，叠好塞进校服内侧的口袋里，紧贴着昨天藏的电工钳。
“林野，找到报告了吗？”一个同学回头问他。林野心里一慌，赶紧拿起桌上的一张空白实验报告：“找到了，刚掉在这儿了。”说完，他攥紧口袋里的工具，快步走出实验室，手心己经沁出了汗——第一次“偷”东西，哪怕是学校的绝缘胶带，也让他心跳得厉害。
放学回家，林野把书包往床上一扔，从里面翻出个旧布袋——是母亲以前装针线的，现在不用了。他把电工钳和绝缘胶带放进布袋里，又在外面裹了层旧毛巾，防止钳柄硌着，然后把布袋塞进书包最底层，上面压着电工课本和作业本。他拉上书包拉链，拍了拍书包，能感觉到里面工具的硬实——这是他第一次为“反击”做准备，没有拳头，只有父亲的旧钳子和学校的胶带，却让他心里多了点踏实。
睡前，林野又把书包打开，摸了摸布袋里的电工钳。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钳柄上，映出一点微光。他想起昨天踩点时看到的配电箱，想起里面杂乱的电线，心里默念：“就靠你了，千万别出问题。”说完，他把书包拉好，放在床头，这才躺下——明天晚上，就是他第一次试着用技术保护家里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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