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大学的校门早己倒塌，花岗岩门柱上爬满了藤蔓，藤蔓下藏着几具行尸的残骸，腐肉和藤蔓缠绕在一起，分不清是植物还是尸体。林砚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电击棒，星核的微光在她怀里跳动，像是在指引方向。
陈岚抱着朵朵，脚步很轻，生怕惊醒沉睡的感染者。她们沿着校园里的小路往前走，路边的教学楼大多己经坍塌，只有生物楼还勉强立着，墙面布满了裂缝，窗户里黑沉沉的，像是怪兽的嘴巴。
“实验室在生物楼地下二层。”林砚看着林溪的笔记本，“低温培养箱在B区，需要门禁卡。”
她在生物楼门口停住，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门口躺着两只速变体的尸体，伤口还很新鲜，像是刚被杀死不久。林砚心里一紧——难道有人比他们先到了？
“小心点。”林砚推开门，生物楼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腐臭味。一楼的大厅里，实验台倒在地上，试管碎片散落一地，墙上的黑板还留着半道化学方程式，粉笔灰在星核的微光下飘着。
三人沿着楼梯往下走，楼梯间里的灯早就坏了，只能靠星核的光芒照明。走到地下二层的门口，门禁系统的屏幕还亮着，显示“请刷卡”。林砚在背包里翻找，突然想起之前在试剂店找到的一张渝州大学的校园卡，上面没有名字，说不定能用。
她把校园卡贴在刷卡区，屏幕“嘀”的一声，显示“权限不足”。
“怎么办？”陈岚着急地问。
林砚盯着门禁系统，突然想起林溪的生日。她在密码键盘上输入“20010915”，屏幕闪烁了一下，然后“咔嗒”一声，门开了。
地下二层的实验室比她想象的要完整，低温培养箱整齐地排列在墙边，有的还亮着绿灯，显然还在工作。林砚走到B区，找到编号B-739的培养箱，屏幕显示“温度-80℃，菌株存活”。
“找到了！”林砚激动地按下开门键，培养箱的门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支透明的试管，试管里是乳白色的液体——那就是噬病毒菌。
就在她拿起试管的时候，实验室的灯突然亮了，刺眼的白光让三人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嘲讽的笑意：“林研究员，我们又见面了。”
林砚回头，看到老周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手里都拿着枪，对准了她们。老周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块蓝色的碎片——那是星核的碎片！
“老周！”林砚握紧手里的试管，“你把陆沉怎么样了？”
老周笑了笑，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怀里的星核上：“陆沉？他还活着，不过也快了。我用他当诱饵，引开了那些腐融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他的眼神落在试管上：“这就是噬病毒菌吧？林溪还真是聪明，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砚后退一步，把试管藏在身后。
“干什么？”老周拿起星核碎片，碎片在灯光下发出蓝色的光芒，“我要和母体融合，成为新的统治者。这个末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来掌控，而我，就是那个人。”
他身后的人突然冲上来，抓住了陈岚和朵朵。朵朵被吓得哭起来，陈岚挣扎着喊：“放开我们！”
“林砚，把噬病毒菌和星核交出来。”老周的语气变得冰冷，“否则，我不敢保证她们的安全。”
林砚看着被抓住的陈岚和朵朵，心里像被揪紧一样。她知道老周说得出来做得到，可星核和噬病毒菌是消灭母体的唯一希望，要是交出去，所有幸存者都完了。
“我交。”林砚慢慢拿出星核和试管，“但你必须放了她们。”
老周点点头，示意手下放开陈岚和朵朵。陈岚抱着朵朵，立刻跑到林砚身边，小声说：“我们不能给他！”
林砚没说话，只是看着老周。他接过星核和试管，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林砚，其实你可以跟我合作，我们一起掌控这个世界，比你在末世里亡命奔逃好多了。”
林砚突然笑了，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支蓝色的抑制剂——那是之前剩下的，她藏在了袖口。“老周，你以为我真的会把关键东西给你吗？”
她猛地把抑制剂朝着老周手里的试管扔过去，玻璃管碎裂，蓝色的液体溅在试管上，乳白色的噬病毒菌瞬间变成了淡蓝色。老周脸色大变：“你疯了！”
“这不是普通的抑制剂。”林砚拉着陈岚和朵朵，朝着实验室的后门跑，“这是我改良过的，能让噬病毒菌进入休眠状态，你就算拿到了，也没用！”
老周气得大吼，命令手下追上去。实验室的后门通往地下车库，林砚跑进去时，车库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看到车库角落里停着一辆废弃的面包车——那是之前学校的通勤车，说不定还能开。
“快上车！”林砚拉开面包车的门，陈岚抱着朵朵先钻进去，她跟着坐进驾驶座，摸索着找到车钥匙——竟然还插在上面。她转动钥匙，发动机“突突”响了几声，竟然真的发动了！
老周的人追到车库门口时，面包车己经冲了出去，车轮在地上划出两道火花。老周站在门口，看着面包车消失在夜色里，手里紧紧攥着星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追！就算把渝州翻过来，也要把她们抓回来！”
面包车在校园里的小路上行驶，林砚不敢开太快，生怕撞到废墟。朵朵靠在陈岚怀里，己经不哭了，只是紧紧抓着陈岚的衣服。“林砚阿姨，我们还能找到陆沉叔叔吗？”
林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沙哑：“能，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面包车开出渝州大学，林砚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陆沉的下落不明，老周还在追她们，噬病毒菌虽然被她弄休眠了，却也暂时用不了。她突然想起陆沉说的方舟基地——那里有完整的实验室，说不定能重新激活噬病毒菌。
“我们去方舟基地。”林砚说，“那里有设备，能帮我们重新激活噬病毒菌。”
陈岚点点头，看着窗外的废墟。夜色里，渝州塔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座高耸的建筑，像一个巨大的墓碑，矗立在城市中央。她们都知道，早晚要去那里，和母体做个了断。
面包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突然遇到了路障——那是用废弃的汽车堆起来的，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方舟基地外围，禁止入内”。林砚停下车，看到路障后面站着几个穿着军装的士兵，手里拿着枪。
“是方舟基地的人！”陈岚惊喜地说。
林砚下车，朝着士兵走过去：“我们是幸存者，要去方舟基地，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基地负责人。”
士兵警惕地看着她：“基地己经关闭了，老周医生说外面有危险，不让任何人进来。”
“老周？”林砚心里一沉，“他己经不是基地的医生了，他想和母体融合，掌控病毒！”
士兵显然不信，举起枪：“再往前走，我们就开枪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枪声，还有感染者的嘶吼声。士兵们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林砚趁机拉着陈岚和朵朵，从路障的缝隙里钻了过去，朝着方舟基地的大门跑。
基地的大门紧闭着，墙上的摄像头转动着，对准了她们。林砚跑到大门前，用力拍打着铁门：“开门！我们有噬病毒菌，能消灭母体！”
门后的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之前在基地门口见过的士兵队长：“林研究员？老周说你们是叛徒，要抢夺基地的物资。”
“老周在撒谎！”林砚着急地说，“他手里有星核碎片，要去渝州塔和母体融合，再不开门，就来不及了！”
对讲机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咔嗒”一声，大门缓缓打开。士兵队长站在门后，脸色凝重：“我们相信你，但老周己经带走了基地里大部分的武器和人手，现在基地里只剩下我们几个，还有一些老弱妇孺。”
林砚松了口气，跟着士兵队长走进基地。和之前来时不同，现在的方舟基地一片冷清，帐篷大多空着，只有少数几个帐篷里亮着灯。士兵队长把她们带到指挥塔，里面的设备还在工作，屏幕上显示着渝州塔的实时画面——塔顶的母体己经苏醒，黑色的血管在塔身上蔓延，像一张巨大的网。
“老周己经在去渝州塔的路上了。”士兵队长指着屏幕，“我们的无人机拍到他的车队，有五辆车，带着重武器。”
林砚走到屏幕前，看着画面里的车队，心里突然想起陆沉。他会不会在那些车上？老周说他还活着，是不是真的？
“基地的实验室还能用吗？”林砚问。
“能用，就是设备有点旧。”士兵队长说。
林砚立刻站起来：“我需要去实验室，重新激活噬病毒菌。陈岚，你带着朵朵在这里等着，注意安全。”
陈岚点点头：“你自己小心。”
实验室里，林砚把休眠的噬病毒菌放进培养箱，调整温度和湿度。她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心里有些忐忑——如果激活失败，就再也没有机会消灭母体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培养箱里的噬病毒菌渐渐从淡蓝色变回乳白色。林砚松了口气，拿出试管，小心翼翼地放进保温箱里。就在这时，指挥塔的警报突然响了，红色的灯在实验室里闪烁。
林砚跑出实验室，看到士兵队长拿着对讲机，脸色苍白：“老周的车队己经到渝州塔了，他……他把星核碎片插进了母体的核心！”
林砚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跑到屏幕前，看到渝州塔顶的母体发出刺眼的光芒，黑色的血管开始收缩，然后猛地膨胀——老周和母体，己经开始融合了！
“我们必须现在就去渝州塔！”林砚拿起保温箱，“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士兵队长点点头，召集了基地里剩下的几个士兵，拿起武器：“我们跟你一起去！”
陈岚抱着朵朵走过来，眼里满是担忧：“林砚，你一定要回来。”
“放心。”林砚抱了抱朵朵，“等我回来，给你带橘子，像照片里那样的。”
朵朵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林砚的衣角。
林砚跟着士兵队长，坐上了基地里唯一一辆越野车，朝着渝州塔的方向驶去。车窗外，天色己经蒙蒙亮，废墟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荒凉。林砚看着手里的保温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阻止老周，一定要找到陆沉，一定要让这个末世，重新有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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