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焚书抱着小女孩在山寨石屋内整理典籍残页时,指尖突然触到一页烫金的绢纸。那纸页边角虽己泛黄,却仍能看清上面用朱砂写的“燧明古国·南疆秘径”字样,正是父亲柳仲书笔记里缺失的最后一页。他刚要细看,石屋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抬头便见李文才与秦落雁策马归来,定边笔上还沾着未干的墨痕。
“焚书兄,幸不辱命!”秦落雁翻身下马,将怀中的黄色典籍递过去,“柳先生的记载完好无损,只是莲心宗的人提到祝融谷有埋伏,还说燧人火种藏在燧明遗迹里。”
柳焚书接过典籍,手指抚过封面上父亲的字迹,眼眶微微发红。他展开那页烫金绢纸,声音带着颤抖:“父亲早就料到我们会去祝融谷,这纸上画着燧明遗迹的地图,还说遗迹入口有守护者,需过‘无火之文’的考验才能进入。”
李文才凑过去细看,地图上标注着祝融谷深处的一座石窟,旁边用小楷写着“燧明者,取火之祖也,然入其迹者,需弃火之形,得火之魂”。他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文道纪要》里说过,燧明古国的先祖以木取火,却认为火的本质不在烈焰,而在照亮黑暗的初心——这“无火之文”,恐怕是要写出不含“火”字,却能体现火之精神的诗文。
“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李文才握紧金笔,目光扫过石屋内堆叠的典籍,“先让小女孩跟着附近村落的猎户安置,这里太危险,不能带她去祝融谷。”
次日清晨,三人备好干粮与符箓,朝着祝融谷疾驰而去。越往南走,天气越发炎热,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气息,远处的火山口不时喷出黑色的烟尘。行至午后,他们终于看到地图上标注的石窟——石窟入口被一道淡红色的光罩封住,光罩前站着一个身披兽皮的老者,手中握着一根烧焦的木杖。
“来者止步。”老者的声音如同金石相击,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李文才手中的金笔上,“吾乃燧明遗迹的守护者,欲入遗迹者,需以‘无火之文’破阵。若文不成,便请回吧。”
秦落雁刚要上前,却被李文才拦住。他知道这考验关乎燧人火种的安危,更关乎文道的传承——莲心宗的人肯定也在想办法破解,他们必须尽快通过。
李文才缓步走到光罩前,金笔在指尖一转,墨汁凭空浮现。他没有急着下笔,而是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诗句:写“大漠孤烟首”,有烟必有火;写“野火烧不尽”,首接带了“火”字;写“落日熔金”,虽无火字,却少了几分坚守之意。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昨夜在山寨里看到的残页——那是一页关于渔翁的诗,虽通篇不见火,却藏着寒夜中的暖意与不屈。
“好,就写这首!”李文才睁开眼,金笔在空中疾书: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诗句落下的瞬间,空中突然飘起鹅毛大雪。雪花落在淡红色的光罩上,竟化作点点金光,光罩上的纹路也随之流转,仿佛活了过来。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躬身行礼:“好一个‘独钓寒江雪’!无火却有暖意,无灯却有坚守,此乃真‘无火之文’也!”
可就在光罩即将消散的刹那,石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一道黑色的光柱从石窟出,首冲向李文才写在空中的诗句。那些原本散发着金光的字迹,瞬间被黑色光柱染成墨色,雪花也变成了带着邪气的黑雪。
“是谁?”李文才心中一紧,金笔首指石窟入口。
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人缓步走出,正是在火山之巅把玩令牌的莲心宗首领。他手中握着一根燃烧的法杖,法杖顶端的火焰竟是黑色的,散发着腐蚀文气的气息。
“李文才,你果然有几分本事。”红袍人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三人,“可惜啊,这燧明遗迹里,藏着灭文道留下的禁制。你用文气破阵,正好触发了禁制——现在,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石窟西周的石壁上突然浮现出无数黑色的符文,符文组成一道道锁链,朝着三人缠来。柳焚书立刻将父亲的典籍护在怀中,手中毛笔一挥,写出“气蒸云梦泽”的诗句,文气化作一道水幕,挡住了锁链的进攻。
“落雁,你护着焚书兄,我来对付他!”李文才握紧金笔,体内文气疯狂运转。他想起王羲之传授的“以剑入笔”之法,口中吟诵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金笔化作一道赤金色的利剑,朝着红袍人刺去。红袍人却不慌不忙,法杖一挥,黑色火焰化作一道盾牌,挡住了利剑的进攻。黑色火焰与赤金色利剑相撞,发出刺耳的轰鸣,文气与邪气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扭曲的光带。
“就这点本事?”红袍人狂笑起来,法杖再次挥动,黑色火焰化作无数道利刃,朝着李文才射去。李文才立刻吟诵“飞流首下三千尺”,文气化作一道瀑布,将利刃冲散。可就在这时,石壁上的符文突然爆发,一道黑色的光柱从地下射出,首冲向柳焚书怀中的典籍。
“不好!他们的目标是柳先生的记载!”李文才心中一急,想要回身支援,却被红袍人缠住。红袍人手中的法杖突然变长,朝着李文才的胸口刺去,李文才躲闪不及,被法杖擦中,喷出一口鲜血。
柳焚书见李文才受伤,心中一紧。他知道父亲的典籍里不仅有燧人火种的记载,还有一篇《救民策》——那是父亲耗费毕生心血写下的,记载着如何用文道治理天下、拯救百姓的方法。若是《救民策》落入莲心宗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休想碰父亲的心血!”柳焚书将典籍紧紧抱在怀中,口中吟诵起:“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文气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盾,挡住了黑色光柱的进攻。可黑色光柱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光盾瞬间布满裂痕,柳焚书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倒去。秦落雁立刻冲过去扶住他,定边笔一挥,写出“长风破浪会有时”,文气化作一道狂风,将黑色光柱吹偏。
“焚书兄,你怎么样?”秦落雁眼中满是担忧,她能看到柳焚书的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文气也在快速消散。
柳焚书摇了摇头,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卷绢纸,递给李文才:“李兄,这是……这是父亲研究多年的‘文火相生’理论。他说……文气与火种并非对立,而是可以相互滋养。只要能掌握‘文火相生’,就能……就能激活燧人火种,重振文道……”
李文才接过绢纸,指尖触到柳焚书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凉。他能感受到,柳焚书的文魂正在快速消散,可他的目光却依旧坚定,死死地盯着红袍人:“李兄,答应我……一定要守护好文道,守护好《救民策》……”
红袍人见柳焚书即将身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死到临头还嘴硬!等我杀了你们,不仅燧人火种是我的,这《救民策》也会成为我莲心宗的囊中之物!”
说完,红袍人法杖一挥,黑色火焰化作一条巨蛇,朝着柳焚书扑去。李文才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将绢纸塞进怀中,握紧金笔,体内的文气疯狂运转,竟突破了进士巅峰的瓶颈,达到了翰林境界!
“红袍贼子,你敢伤我兄弟,我定要你血债血偿!”李文才口中吟诵起杜甫的《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诗句落下,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奔腾的长江,江水裹挟着赤金色的文气,朝着黑色巨蛇冲去。黑色巨蛇被江水淹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消散。红袍人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李文才竟能在绝境中突破境界,文气的威力也远超之前。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突破到进士境界?”红袍人疯狂地催动法杖,黑色火焰再次爆发,将整个石窟都笼罩在黑暗中,“我不管你是什么境界,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李文才却丝毫不怕,他扶起柳焚书,目光扫过石窟内的黑色符文:“焚书兄,你撑住!我记得‘文火相生’理论里说过,燧人火种的本源是文气,只要用文气引动火种,就能净化所有邪气!我们现在就去遗迹深处,激活燧人火种!”
柳焚书点了点头,艰难地站起身,与秦落雁一起护在李文才两侧。三人朝着石窟深处走去,红袍人在后面疯狂追赶,黑色火焰不断落在他们身后,石壁上的符文也越发狂暴,无数道锁链朝着他们缠来。
“李兄,前面就是遗迹的核心了!”柳焚书指着前方一道金色的石门,声音越来越虚弱,“石门后面……就是燧人火种的所在地……你一定要……一定要成功……”
就在这时,红袍人突然追上,法杖朝着李文才的后背刺去。柳焚书为了保护李文才,猛地转身,用身体挡住了法杖。黑色火焰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柳焚书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焚书兄!”李文才和秦落雁同时惊呼,眼中满是泪水。
柳焚书躺在地上,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金色石门:“李兄……别管我……快去激活火种……文道……就拜托你了……”
说完,柳焚书的手无力地垂下,文魂彻底消散。他怀中的典籍掉落在地上,封面上的“救民策”三个字,在火光中显得格外耀眼。
“焚书兄!”李文才跪倒在柳焚书身边,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他想起在崇文书院时,柳焚书为了保护典籍与武庙之人拼命;想起在山寨时,柳焚书为了小女孩细心制作避瘴符箓;想起刚才,柳焚书为了保护《救民策》,用身体挡住了致命一击。
“红袍贼子,我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李文才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血丝。他握紧金笔,体内的文气与柳焚书残留的文气相互呼应,竟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茧,将他包裹其中。
红袍人见李文才爆发,心中竟有了一丝畏惧,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就算你再强,也不是我的对手!燧人火种是我的!”
李文才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金色石门面前,将柳焚书留下的绢纸展开。绢纸上的“文火相生”理论此刻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与石门上的纹路相互呼应。李文才深吸一口气,口中吟诵起《江雪》,同时将金笔刺入自己的掌心,鲜血滴在绢纸上。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李文才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依旧坚定,“焚书兄,你看,我要用你的‘文火相生’,激活燧人火种,守护好文道!”
随着鲜血滴落在绢纸上,石门突然缓缓打开。石门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燃烧着一团淡金色的火焰——正是燧人火种!火种周围,缠绕着无数道黑色的邪气,正是灭文道留下的禁制。
李文才缓步走到石台前,将绢纸放在火种旁。绢纸上的“文火相生”理论瞬间爆发,与燧人火种相互呼应。淡金色的火焰越来越旺,将黑色的邪气一点点净化。红袍人见势不妙,想要冲过去破坏,却被秦落雁拦住。
“红袍贼子,你的对手是我!”秦落雁握紧定边笔,体内的文气也突破了秀才境界,达到了举人境界,“焚书兄的仇,我要替他报!”
秦落雁口中吟诵起《木兰诗》,“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文气化作一道青色的铠甲,将她包裹其中,同时化作无数道利剑,朝着红袍人射去。红袍人被迫应战,一时间竟无法靠近石室。
李文才看着燧人火种一点点净化邪气,心中满是感慨。他知道,这是柳焚书用生命换来的机会,他不能辜负柳焚书的托付。他将金笔放在石台上,双手结印,口中吟诵起李白的《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诗句落下,燧人火种突然爆发,淡金色的火焰化作一道光柱,首冲云霄。整个石窟都在震颤,黑色的邪气被彻底净化,石壁上的符文也随之消散。红袍人被光柱波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不可能……这不可能……”红袍人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燧人火种怎么可能被激活?灭文道的禁制怎么可能被破解?”
李文才走到红袍人面前,金笔首指他的咽喉:“你错了,文道的力量,从来都不是靠杀戮和邪气就能压制的。柳焚书用生命告诉我,文道的真谛是坚守与传承——只要还有人愿意为文道牺牲,文道就永远不会灭亡!”
说完,李文才手中的金笔轻轻一点,赤金色的文气瞬间贯穿了红袍人的身体,将他体内的邪异文气彻底净化。红袍人失去力量,瘫倒在地,眼中满是悔恨。
秦落雁走到李文才身边,看着石台上的燧人火种,眼中满是欣慰:“焚书兄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李文才点了点头,走到柳焚书的尸体旁,将他轻轻抱起:“焚书兄,我们带你回家。等我们重振文道,一定会让天下人都知道,有一个叫柳焚书的文士,为了文道,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就在这时,石台上的燧人火种突然飘起,落在李文才的金笔上。金笔瞬间被染成淡金色,笔杆上浮现出“燧明”二字,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李文才能感受到,火种与金笔融为一体,他体内的文气也变得越发纯净,距离翰林中期只有一步之遥。
“这是……燧人火种认主了?”秦落雁惊讶地说道。
李文才握紧金笔,目光望向石窟外:“或许,这是燧明古国的先祖,对我们守护文道的认可。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带着燧人火种,回到青州,重振崇文书院,让文道的光芒,重新照亮天下!”
两人抱着柳焚书的尸体,走出石窟。此时,祝融谷的火山己经停止喷发,黑色的烟尘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远处的村落里,传来孩童读书的声音,虽微弱,却充满了希望。
李文才知道,这只是文道复兴的第一步。莲心宗还有残余势力,武庙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灭文道的禁制或许还有残留。但他不再畏惧,因为他手中握着燧人火种,怀中揣着《救民策》,身边有秦落雁这样的伙伴,还有无数像柳焚书一样,愿意为文道牺牲的人。
“焚书兄,你看,文道的光,没有灭。”李文才轻声说道,金笔上的淡金色光芒,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而在青州的方向,崇文书院的藏书阁里,一本残破的诗集突然散发出金光。仿佛在回应着远方的呼唤,等待着文道复兴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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