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空气仿佛凝固了。颜曦正准备离开，顾夜琛的手机突然响起。
那是一段极轻的钢琴曲，旋律温柔而缠绵。与他平日里凌厉冷峻的气质格格不入。
顾夜琛原本己经走到餐厅门口，听到铃声后脚步一顿。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那一瞬间，颜曦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个刚刚还冷若冰霜的男人，此刻眉眼间竟有了温度。他的薄唇微微上扬，形成一个极其罕见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闪烁。
"舒舒。"他接起电话，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颜曦从未听过的宠溺，"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餐厅里的佣人们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
颜曦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者，不小心窥见了别人的秘密。她想离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
"嗯，我很好。"顾夜琛的声音依旧温柔，"你那边呢？时差还适应吗？"
他侧过身，背对着颜曦，像是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与电话那端的人交谈。
"不用担心我，"他轻声说，"在外面玩得开心就好，不用急着回来。这里一切都没变，都会保持着你喜欢的样子，等你回来。"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在颜曦的心口。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
"我知道你喜欢的那支白玫瑰，"顾夜琛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我己经让人每天换新的了。书房里的书，我也按照你喜欢的顺序摆放着。还有……"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往事。
"还有你最喜欢的那套蓝色餐具，我也收起来了，等你回来再用。"
颜曦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她突然想起昨晚在卧室里看到的那张照片——颜舒笑得灿烂，挽着顾夜琛的胳膊。那时她还抱着一丝幻想，也许时间会改变一切。现在看来，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嗯，我会等你。"顾夜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多久。"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些什么，顾夜琛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他轻声应着，偶尔发出低低的笑声。那笑声像春风般温暖，却让颜曦觉得浑身冰冷。
"好，那你早点休息。"顾夜琛最后说道，"记得想我。"
他挂断电话，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然后，他转过身，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复了那个冷若冰霜的顾夜琛。
颜曦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以后，"顾夜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冰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他转身离开餐厅，留下颜曦一个人和满室的尴尬。
"太太，您……"年长的女佣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没事。"颜曦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先回房间了。"
她转身离开餐厅，脚步有些踉跄。走廊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可她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回到卧室，她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房间里依旧保持着昨晚的样子，大红的锦被铺在床上，喜庆的装饰与她此刻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一幕——顾夜琛温柔的眼神，低沉的声音，还有那句坚定的"我会等你"。
原来，他真的可以对一个人那么好。只是，那个人不是她。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颜曦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门被推开，陈默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水和一些点心。
"太太，您早上没怎么吃东西。"陈默将托盘放在茶几上，"管家让我送点吃的上来。"
"谢谢。"颜曦轻声说。
陈默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句："太太，先生他……其实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颜曦抬起头，看着他。
"您也知道，先生和舒小姐从小一起长大。"陈默小心翼翼地说，"舒小姐对先生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
"我知道。"颜曦的声音很轻，"我只是个替身。"
陈默张了张嘴，似乎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太太，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首接告诉我。"
"好的。"颜曦点点头。
陈默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下了脚步："太太，您……不要太难过。先生的性格就是这样，对不喜欢的人，总是很冷漠。"
颜曦苦笑了一下："我知道。"
陈默离开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颜曦看着茶几上的点心，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冰冷的水滑过喉咙，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不能指望顾夜琛会对她有任何改变，更不能奢望他会爱上她。她要学会独立，学会在这个家里生存下去。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站起身，走到门口，侧耳倾听。
隐约间，她听到了顾夜琛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还有佣人们慌乱的脚步声。
发生了什么事？
颜曦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门，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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