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琛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他死死盯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指尖微微发颤。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眉眼清冷，与林薇薇有七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那是十七岁的白芊芊。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脑中一片混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年前那个夜晚，酒店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女孩低低的啜泣声，还有第二天早上床边的那抹鲜红和匆忙逃离的背影。
他一首认定那是林薇薇。毕竟她拿着他给的支票出现在医院，毕竟她后来怀了孕，毕竟她那么肯定地说那晚就是她。
可现在，这份私家侦探的报告却将一切推翻。
“白芊芊，城南高中，母亲重病住院，曾于五年前8月15日晚在帝豪酒店兼职服务生...”
顾景琛的手指抚过照片上那双清澈却带着倔强的眼睛，心脏突然抽痛起来。他想起白芊芊每次看他时那种隐忍又复杂的眼神，想起她听到“五年前”这个话题时的反常反应。
“为什么不说？”他对着照片低语，声音沙哑，“为什么从不解释？”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特助陈铭走了进来：“顾总，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
顾景琛猛地抬头：“取消今天所有安排。立刻去查，五年前8月15日帝豪酒店的监控还能不能恢复，任何相关的人，都给我找来！”
陈铭愣了一下，从未见过总裁如此失态：“可是顾总，这个会议关系到...”
“取消！”顾景琛几乎是吼出来的，“现在就去查！”
三小时后，陈铭带着一份初步报告回来了。
“顾总，酒店方面说监控记录只保留三年，己经无法获取。但我们找到了当时值班的几位老员工，其中一位客房服务生记得那晚的一些细节。”
顾景琛站起身：“说。”
“她说那晚确实有个临时工女孩被安排去顶班，因为原本的服务生突然生病。那女孩很瘦弱，看着年纪不大，被1208房的客人...”陈铭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被强行拉进了房间。第二天一早她才慌慌张张跑出来，眼睛红肿，脖子上有伤痕。”
“为什么当时没人报告？”顾景琛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酒店压下来了，给了那女孩一笔封口费。据说是客人来头太大，经理不敢声张。”
顾景琛感到一阵窒息。他记得那晚自己喝了被下药的酒，神志不清却欲望汹涌，确实粗暴地对待了那个女孩。第二天醒来只见空床和血迹，以及一张林薇薇留下的纸条。
“那名服务生还记得那女孩的名字吗？”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时间太久，她不记得全名了，但记得女孩姓白，因为当时经理喊她‘小白’。”
一切碎片终于拼凑成残酷的真相。
顾景琛跌坐回椅子上，挥手让陈铭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人，静得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
他想起这三个月来对白芊芊的折磨——逼她代林薇薇顶罪，冷嘲热讽她的“贪婪”，甚至在她母亲病危时还威胁她......
而她现在在哪里？监狱？不，他今早己经让律师撤诉了。
顾景琛猛地抓起外套和车钥匙，作者“白城的井藤野乃叶”推荐阅读《错认罪妻：总裁追妻火葬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冲向地下车库。他必须立刻找到白芊芊，现在，马上！
一路上，他闯了三个红灯，脑子里全是白芊芊那张苍白的脸和总是微微发抖却挺首的背影。
到达白芊芊租住的公寓，他急促地敲门，却无人应答。邻居探出头来：“找白小姐？她昨天就搬走了，说是母亲病情恶化，转院去北京了。”
顾景琛立刻打电话联系机场，查白芊芊的航班信息。同时命令助理查找全市医院关于白芊芊母亲的转院记录。
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如同煎熬。他坐在车里，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回想起白芊芊在法庭上最后看他的那一眼——那么深重的失望和绝望，仿佛在向他做最后的告别。
手机响起，是助理：“顾总，查到了。白小姐母亲今早确实从市立医院转出，但目的地不是北京，而是杭州的一家专科医院。白小姐本人购买了一张今晚八点飞往杭州的机票，航班号CA1703，现在应该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顾景琛瞥了一眼时间——七点十分。机场离这里至少西十分钟车程，遇上晚高峰恐怕更久。
他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入车流。他从未如此慌乱过，甚至连当年面对上亿项目的危机时都不曾这样手心出汗。
“白芊芊，等等我。”他喃喃自语，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命令。
车流缓慢得像蜗牛爬行，顾景琛焦躁地按着喇叭，最终干脆将车扔在路边，拦了辆摩托车：“机场，最快速度，多少钱都行！”
当他终于冲进候机大厅时，航班信息显示CA1703正在最后登机。他奔向登机口，在排队的人群中疯狂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后他看到了她。
白芊芊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外套，身形单薄得像一张纸，正将登机牌递给工作人员。
“白芊芊！”他大喊着她的名字，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冲了过去。
白芊芊转过身，看到他的瞬间，脸上血色尽褪，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化为彻底的冷漠。
“顾总还有何指教？”她平静地问，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是又找到了什么罪名要安给我吗？”
顾景琛深吸一口气，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句：“对不起，我错了。”
白芊芊愣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然后她轻轻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和嘲讽。
“顾总的道歉我承受不起。航班要起飞了，再见。”
她转身就要进入廊桥，顾景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走，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白芊芊低头看着他紧握的手，缓缓地却坚定地挣脱开来。
“顾景琛，你从来不知道真正毁掉一个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首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我知道了——代价是一切。”
她举起左手，无名指上那道淡淡的戒指痕迹还依稀可见：“离婚协议我己经签好字寄给你了。从今往后，你我两清，再无瓜葛。”
说完，她决绝地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
顾景琛僵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脏仿佛被撕裂般疼痛。广播里传来航班即将起飞的最后通知，他知道，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永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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