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密集地敲打着车窗，像无数颗石子砸在顾夜寒的心上。他几乎是粗暴地拽开了车门，雨水瞬间打湿了他昂贵的西装前襟，但他毫不在意。
别墅里静得可怕，没有一丝光亮。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推开大门，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楚兮！”
无人回应。
只有墙壁上昂贵的欧式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衬得这空间愈发死寂。
他快步上楼，卧室的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里面整洁得过分，床铺平整，没有丝毫褶皱，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停留。梳妆台上，那些他命人购置的昂贵护肤品和化妆品整齐排列，纹丝未动。
他的目光扫过空荡的衣帽间，心脏骤然缩紧。
他像是疯了一样，翻遍每一个房间，书房、客房、甚至她从未去过的影音室……都没有那个纤细的身影。
“楚兮！你给我出来！”他的吼声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躲起来有意思吗？我命令你立刻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他冲回卧室，猛地拉开她的床头柜抽屉。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那个她偶尔会拿出来的旧钱夹，不见了。
顾夜寒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手拿出手机，一遍遍拨打那个他从未主动拨打过，却早己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用户己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反复响起，像是一把钝刀，一次次割扯他的神经。
他猛地将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开来，如同他此刻骤然破裂的某种假象。
她走了。
她竟然真的敢走！
是谁给她的胆子？是谁帮她逃走的？是陆云舟？还是那个她偷偷联系过的闺蜜？
无数的猜忌和怒火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墙壁上，骨节处传来剧痛，却远不及心口那股莫名恐慌带来的万分之一痛楚。
那个女人，那个他恨之入骨、视作替身和罪人的女人，竟然用这种彻底消失的方式，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吗？她不是无论怎么折磨都会默默承受吗？她不是应该永远蜷缩在这个金丝笼里，祈求他偶尔施舍的一点目光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离开？
难道她之前所有的顺从和隐忍，都是伪装？都是为了麻痹他，以便在她认为合适的时机，给他最彻底的报复？
“好……很好……”顾夜寒俊美无俦的脸上布满阴鸷，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对着空气，一字一句，仿佛淬着寒冰，“楚兮，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就算把这座城市翻过来，我也会找到你。”
“这辈子，下辈子，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你注定要留在我身边赎罪！”
他猛地转身，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抓起桌上的座机话筒，厉声命令：“立刻给我调取别墅周围所有监控！十分钟内，我要知道她去了哪个方向！封锁所有离开本市的车站、机场、高速路口！没有我的允许，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挂断电话，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
窗外电闪雷鸣，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他扭曲的面容和猩红的眼眸。
他从未想过，那个温顺卑微、任由他搓圆捏扁的女人，竟有如此决绝的一面。
他也从未体会过，这种仿佛心脏被硬生生挖走一块，冷风呼呼往里灌的恐慌和……疼痛。
赎罪？
不，她休想用离开的方式来“赎罪”。
她的罪，必须用她的一生，在他的身边，慢慢偿还。
他一定会找到她。
到那时……
顾夜寒的目光落在梳妆台角落，那里似乎压着一张小纸条。他之前竟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一步步走过去，指尖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拿起了那张单薄的便签纸。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是她娟秀却透着冷硬的笔迹——
“顾夜寒，你的罪，我不赎了。”
轰隆！
窗外惊雷炸响。
顾夜寒捏着那张纸条，仿佛被这道雷首首劈中，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脸色瞬间苍白得毫无血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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