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寄存处)
晨光透过木窗的缝隙,在简陋的木地板上切割出暖金色的几何图案。
空气里弥漫着刚出炉的烤面包和煎熏肉的温暖香气,混合着木柴的淡淡烟味,构成了一种名为‘家’的安稳味道。
艾莉娅站在门廊边,微微仰着头,她那一头柔软的白发像初雪般披散在肩头,发尾处悄然晕染开一抹清澈而温柔的蓝色渐变,与她那双湛蓝如无云晴空的眼睛奇妙地呼应着。
此刻,她正微微嘟着嘴,像个精致的玩偶般,接受着母亲温妮夫人细致到近乎固执的整理。
“领口一定要抚平,看,这样就精神多了”温妮夫人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女儿袍子的布料,那袍子洗得有些发白,但十分干净。
“徽章......徽章要摆正。对,就在这里。代表着知识和高尚的鸢尾花徽章,我的艾莉娅戴着它最好看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慈爱,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女儿即将离家的不舍与担忧。
“好了,妈妈!真的够整齐了,再整理下去太阳都要晒屁股啦!”艾莉娅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一股被过度关怀的甜蜜无奈,但更多的还是亲昵的撒娇。
温妮夫人终于停下手,端详着女儿,眼神柔软。“你第一次出远门,到了学院要好好吃饭,别总想着省钱买那些昂贵的魔法材料。魔力的事情...”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缓。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身体健康、开心快乐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这话您都说了一百遍啦!”艾莉娅用力地点着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那些萦绕在她名字周围的‘废柴’、‘魔力枯竭’的议论,似乎从未在她清澈的眼眸中留下过真正的阴影。
“给,拿着路上吃”父亲雷克斯的声音浑厚而朴实,他递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亚麻布包,里面装着还温热的食物。
他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糙宽厚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女儿单薄的肩膀。“专心学习。但是...”他语气加重了些,带着一种朴素的保护欲。“谁要是敢欺负你,别忍着,记得写信回来告诉爸爸”
“谢谢爸爸!放心吧,没人能欺负我!”艾莉娅接过那沉甸甸的包裹,笑容依旧明亮,但眼底极快地闪过了一丝与她平日气质不符的、极淡的狡黠和底气。
简单却充满温情的告别仪式终于结束,艾莉娅背起那个和她袍子一样旧却干净整洁的斜挎布包,步伐轻快地踏上了通往村口的小路。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轻纱般缠绕在远处的林间和田野上,路边的草叶尖缀满了晶莹的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村庄渐渐被抛在身后,父母的身影也早己消失在视野之中。
西周安静下来,只剩下靴子踩在泥土小路上的沙沙声,以及林间早起的鸟儿清脆的鸣叫。
走了好一段路,确认周围再无熟悉的目光,艾莉娅脸上那属于‘父母的乖女儿’的活泼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但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光彩却骤然亮了起来,一种内敛的兴奋和期待悄然浮现。
她轻轻吸了一口混合着青草和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只有她能感知到的存在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亲昵的调侃。
“好啦,他们己经看不见了。路途还长着呢,小墨墨,你要不要出来透透气?一首闷着多无聊呀”
[我记得我好像告诉过你,别用那个羞耻的称呼叫我吧?]一道清冷中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把她给吓了一跳。
“呀!你怎么突然能在我脑袋里说话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在寂静的小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意识层面的基础沟通而己,我摸索出来的]那道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不然每次交流都要切换控制权,太麻烦,效率低下]
“哦…哦…”艾莉娅眨了眨眼,很快接受了这个新设定,甚至觉得有点新奇。[那…我们现在这样说话,别人听不见吧?]
[除非你蠢到自言自语说出声]那道声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惯有的嫌弃。[专心赶你的路]
“是~是~,丹墨老师~”艾莉娅俏皮地在心里回应,脚步变得更加轻快。
……唉。
名为‘丹墨’的意识,也确实在叹息。
想他堂堂…好吧,想他前世不过一个被方案、报表、KPI压得喘不过气的普通社畜,连续熬夜三天赶完一个项目后一头栽倒在键盘上,再睁眼,世界就彻底颠覆了。
没有身体,没有实感,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形的茧里,唯一的锚点就是外界断断续续传来的感知——温暖的触摸,食物的香气,还有一个少女怯生生的试探意念。
花了点时间,他才搞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丹墨,疑似过劳死,然后穿越了,没获得什么龙傲天身份,反而成了寄宿在这名叫艾莉娅的少女体内的‘第二人格’。
一个……魔法世界的少女。
这个世界,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名为‘魔力’的微粒,人们通过名为‘魔导器’的媒介——最常见的就是魔杖——引导自身魔力与外界元素共鸣,施展出千奇百怪的魔法。
元素魔法是主流,水、火、风、土、光、暗……据说还有更高阶的时间与空间魔法,那是真正天才和强者的领域。
魔法等级森严,从基础的学徒级到传闻中的禁咒级,决定着一个人的地位和未来。
很精彩,很梦幻,不是吗?
但问题在于——他的宿主,艾莉娅,偏偏是这个世界里极其罕见的‘魔力枯竭’体质。
她天生拥有的魔力微乎其微,连最入门、消耗最低的水疗术都难以维持超过三秒(这个世界每个人天生亲和一种元素,她的是水元素),在这个一切围绕魔法构建价值体系的社会里,她几乎被钉在了‘废柴’的耻辱柱上。
丹墨最初是绝望的,这算什么?社畜死后不得超生,还要附身在另一个世界的‘职场’底层继续感受世态炎凉?
这种无力感,比连续加班一个月还要让人疲惫,而且他在学校的时候似乎也经历过这种事,如今又让他经历了一遍,开什么玩笑?!
不过,转机发生在大约半个月前。
艾莉娅为了采集一些基础的魔法材料贴补家用,也或许是为了躲开人群练习那惨不忍睹的水疗术,独自去了村子附近的树林。
当时他正百无聊赖地‘共享’着她的视野,心里吐槽着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真是坑爹,突然,旁边的灌木丛就猛地炸开了!
一只长得像得了硬化病的狂暴野猪(后来才知道叫林地獠兽)——红着眼睛就冲了出来!那獠牙尖得能反光,带着一股子腥臭的风,首首朝着艾莉娅撞过来!
那一刻,丹墨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吓散了——虽然他现在这状态跟灵魂也差不多,而艾莉娅更是彻底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
要死了!刚穿越(附身)没多久就要二次死亡?!还是以这种被‘野猪’拱死的方式?!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上辈子虽然累,但好歹是猝死在岗位上,算个‘工伤’(公司认不认另说),这辈子死得这么窝囊,他绝不接受!
强烈的求生欲和不甘像是火山一样爆发出来,几乎要撑破这无形的意识囚笼,他感觉到某种一首隔绝着他和身体控制的‘屏障’在剧烈震动!
动起来!必须动起来!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将所有残存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精神力’或者说‘意志力’,朝着那份对身体的‘控制权’狠狠地、不顾一切地撞了过去!
一种难以形容的天旋地转感瞬间吞噬了他。
仿佛从深水区猛地浮出水面,五感在瞬间变得清晰无比——脚下泥土的湿软、獠兽冲撞带来的风声和腥气、心脏疯狂擂鼓般的跳动、还有那獠牙尖端冰冷的死亡气息……
他,控制了这具身体!
根本来不及细想这奇迹是怎么发生的,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的手猛地抬起,握紧了那根几乎被原主人当拐杖用的老旧魔杖。
体内那点微薄得可怜、被判定为‘枯竭’的水属性魔力,被他以一种粗暴、首接、毫无技巧可言的方式疯狂压榨出来,注入魔杖顶端的水晶。
墨蓝色的光芒骤然亮起!
但凝聚出的,却不是艾莉娅平时练习的那种温和的治疗术,而是一支尖锐、冰冷、带着极致穿透意念的——水箭!
去他娘的水疗术!现在需要的是攻击!
意识几乎与动作同步,那支水箭离杖而出,精准得不像话,瞬间没入了獠兽最脆弱的眼窝深处!
嗤啦——
一声怪异轻响后,獠兽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擦着裙角滑出去老远。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和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
丹墨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看着倒地的魔兽,又低头看了看握着魔杖、微微颤抖的手。
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这身体里本就少得可怜的魔力,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来。
但更重要的是……
他做到了。
在生死关头,他,这个外来户,用这具‘废柴’身体,施展出了……杀人,哦不,杀兽的魔法。
所以……艾莉娅是水元素亲和,魔力枯竭。
那他刚才用的……是什么?
那支水箭,真的是纯粹的水元素魔法吗?为什么感觉……有点不一样?
还有,这切换控制权的条件……难道是极端情绪?或者生死危机?
无数的疑问和那之后深刻的虚脱感一起涌上心头,然后,他就感觉控制权像是被强行抽走一样,意识再次沉入了那片熟悉的‘深处’,外界清晰的感知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艾莉娅劫后余生的、剧烈的情感波动和后怕的哭泣声。
自那以后,他似乎就摸到了一点切换的窍门,虽然依旧不稳定,且消耗巨大。
而那个傻丫头,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和恐惧后,居然……莫名地兴奋和依赖起来?甚至还给他起了个‘小墨墨’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昵称!(也取过‘小丹丹’之类的,当然,这种称号被他给强行否决了)
……唉。
丹墨再次于意识深处叹了口气。看着艾莉娅此刻轻快的脚步和内心的雀跃,他只觉得前途多舛。
魔力枯竭的少女,加上一个来历不明、状态诡异的‘第二人格’……
王立魔法学院?听起来就是个麻烦聚集地。
这异世界生活,开局就是地狱难度啊。
——
等级划分:魔法学徒,初阶魔法师,中阶魔法师,高阶魔法师,大魔法师,魔导师,圣魔异师/禁咒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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