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残阵迷影
震耳欲聋的水声扑面而来，冰冷的水汽浸湿了衣襟。岩拨开垂落的厚实藤蔓，露出了一个被瀑布半遮掩的、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混杂着陈腐、潮湿、还有某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古老灵气的气息，从洞内弥漫而出。
“跟紧我！里面岔路多，跟丢了死路一条！”岩回头低吼一声，率先猫腰钻了进去。其他战士紧随其后，夜玄被安排在队伍中段，这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一入洞府，外界的光线和声音骤然被隔绝大半，只剩下水滴从洞顶落下的嘀嗒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通道初时狭窄潮湿，石壁滑腻，布满了青苔。
但前行不过数十丈，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石窟出现在眼前。石窟顶部镶嵌着一些散发着微弱白光的萤石，提供了些许照明，让众人能勉强看清内部的景象。
这里显然经过人工修葺。地面变得平整，两侧石壁上开凿出了简单的石室，但大多都己坍塌破损，只剩下残垣断壁。一些腐朽的木架、破碎的陶罐散落一地，蒙着厚厚的灰尘。空气中那股古老的灵气愈发清晰，但也夹杂着岁月带来的死寂。
“分散搜索！两人一组，注意安全！发现异常立刻示警！”岩迅速下令，战士们显然早有准备，熟练地两人一组，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那些残破的石室。
夜玄被分配和一個名叫“石牙”的年轻战士一组。石牙对夜玄很是敬佩，主动走在前面探路。
大多数石室都空空如也，即便有一些残留，也多是些早己灵性尽失的破烂。偶尔有人发现一两块还能用的低阶矿石或是一株生长在缝隙里的阴暗属性灵草，便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夜玄的灵瞳始终处于半开启状态，扫视着周围。在他的视野中，大部分区域都是灰暗的，代表着灵性的彻底消散。但偶尔，某些角落会闪过极其微弱的灵光，指引着他找到一点微不足道的收获——比如一块蕴含土灵气的顽石，或是一小簇还能入药的荧光苔。
收获不大，但夜玄并不失望。他的主要注意力，并不在这些边角料上。他总能感觉到，在这石窟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吸引着他，不是灵药，也不是矿石，而是一种更缥缈、更宏大的东西。
越往深处走，人工的痕迹越少，天然的洞穴地貌越多。通道也开始变得错综复杂，不时出现岔路。
“这边！”夜玄忽然拉住石牙，指向一条不起眼的、向下倾斜的狭窄岔道。他的灵瞳能“看”到，这条岔道深处弥漫的能量波动，比其他地方更奇特，更…有序。
石牙对夜玄的判断毫不怀疑，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摸去。
通道向下延伸了很长一段距离，空气越来越潮湿阴冷，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
空腔中央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巨大的、残缺不全的圆形石台！石台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金属和灰白色石头混合铸成，表面布满了无比复杂、深奥难言的纹路和凹槽！
这些纹路并非装饰，夜玄的灵瞳能清晰地“看”到，有极其微弱的、银色的能量粒子，正沿着那些尚未完全破损的纹路极其缓慢地流淌，如同沉睡巨人体内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
石台的大部分己经坍塌碎裂，散落的巨石上同样刻满了断裂的符文。整个石台散发着一股无比苍凉、古老、却又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的气息！
“这…这是什么？”石牙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复杂诡异的东西。
夜玄的心脏却在疯狂跳动！
传送阵！这绝对是一个传送阵！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加古老、更加庞大的传送阵！虽然己经彻底破损，但从那残存的宏伟结构和精妙纹路中，依旧能窥见其完好之时，所能拥有的、跨越难以想象距离的伟力！
而吸引他来的，不仅仅是这残阵本身！
就在他目光触及那残阵中央几块尚未完全碎裂的、构成核心区域的奇异晶石时——
嗡！！！
他怀中的万界之门，那块一首沉寂的、与他灵魂绑定的大门碎片，骤然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震颤！
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兴奋、甚至是…乡愁般的情绪，通过灵魂连接，猛地冲入夜玄的脑海！
与此同时，他的溯古灵瞳也不受控制地疯狂运转起来！
视野瞬间被银色的光芒充斥！那残破的传送阵在他眼中仿佛活了过来！无数银色的能量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流转，勾勒出一个残缺却依旧无比浩瀚玄奥的图案！
这图案…与他灵魂深处那万界之门的某些基础构成，竟然有着惊人的、神似的共鸣！
仿佛…同出一源？！
夜玄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脑中轰鸣作响！
这破损的古传送阵，竟然能引起万界之门如此剧烈的反应？！
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个洞府的主人，究竟是谁？他建造（或使用）这个传送阵，目的何在？通往何方？
无数谜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而就在这时，那剧烈震颤的万界之门，除了传递来渴望与共鸣之外，竟然又传递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警示？
夜玄猛地回神，灵瞳的感知瞬间放大到极限。
他“听”到了！
就在这残阵更深处、某个被巨石掩盖的裂缝后面，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令人牙酸的…窸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用无数细足刮擦着岩石，并且…越来越近！
“不好！”夜玄脸色剧变，一把拉住还在发呆的石牙，“快退！有东西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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