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西章：坊市冲突
林氏丹坊的后院，终日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火气。
夜玄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充实。白日里，他跟着李师傅打下手，从最基础的药材处理学起：清洗、晾晒、切割、研磨。这些工作枯燥繁琐，要求却极高，分量、手法稍有差池，便可能影响最终成丹的品质。
然而，这对拥有灵瞳的夜玄而言，却成了最佳的练习场。
他不需要像其他学徒那样靠无数次重复和老师的指点来积累“手感”。灵瞳之下，药材内部最细微的能量流动、纤维结构、药性分布都清晰可见。
别人需要小心权衡的切割角度，他能一眼找到最不易流失药性的下刀处；别人需要反复尝试才能掌握的研磨细度，他能精准控制到每一分力道，让药粉达到能量最易析出的完美状态；甚至不同批次的同种药材那微妙的药性差异，他也能轻易分辨，并提出分类处理的建议。
不过数日功夫，他处理药材的速度和质量，就己经超过了丹坊里待了两三年的老学徒，看得李师傅啧啧称奇，何管事更是暗自庆幸捡到了宝。
处理药材之余，夜玄最大的乐趣便是观摩李师傅炼丹。
赤铜丹炉在地火口嗡鸣，各种药材在李师傅的操控下依次投入，炉火时而猛烈如虎，时而文弱如丝。李师傅神情专注，汗流浃背，双手掐诀，不断调控着火力，感知着炉中药液的变化。
这个过程复杂而精妙，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导致整炉丹药报废。
其他学徒看得眼花缭乱，只能死记硬背步骤。而夜玄的灵瞳，却能穿透丹炉的阻隔（虽然模糊），隐约“看”到炉内药性融合、能量变化的微弱光芒，再结合李师傅的火候操控，相互印证。
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关窍，在他眼中变得有迹可循。他对炼丹的理解，以惊人的速度 deepening。
这日，何管事交给夜玄一个新任务，让他去坊市的散摊区采购一批常用的辅药。这是对他的信任，也是考验。
清河镇的坊市比主街更加喧闹混乱。两侧挤满了摆摊的散修，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混杂着各种灵材、妖兽血肉、甚至是一些来路不明物品的古怪气味。
夜玄拿着清单，灵瞳微启，快速而精准地扫过一个个摊位。他能轻易看穿哪些药材灵气充足，哪些以次充好，哪些甚至被动了手脚，效率极高。很快，大部分辅药都己购齐，品质都属上乘，价格也公道。
最后，只差一味“枯藤粉”，这是一种用于平衡药性燥热的常见辅料。
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偏僻角落的老者摊位上。老者面前摆着几捆干枯的藤蔓，其貌不扬，但在灵瞳视野下，这几捆藤蔓内部蕴含的木系灵气却异常精纯温和，是制作上等枯藤粉的极品材料！
“老丈，这枯藤怎么卖？”夜玄走上前问道。
老者抬起浑浊的眼，有气无力地伸出三根手指：“三块灵石，一捆。”
价格略高于市价，但物超所值。夜玄正欲点头，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倨傲的声音：
“这枯藤，本少爷全要了！”
夜玄皱眉转头，只见一个穿着锦缎华服、面色有些虚浮的青年，摇着一把折扇，在一名家丁模样的壮汉陪同下走了过来。那家丁气息不弱，竟是炼气三层修为。
华服青年看都没看夜玄一眼，首接对老者道：“老头，三块灵石一捆是吧？这里是十二块灵石，打包！”说着，就要让家丁去拿那几捆枯藤。
老者有些不知所措。
夜玄眼神微冷，上前一步，挡在家丁面前：“这位朋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这枯藤，是在下先看上的。”
华服青年这才斜眼瞥了夜玄一下，见他衣着普通，修为更是只有炼气一层，脸上顿时露出轻蔑之色：“先看上？你付钱了吗？没付钱就不是你的！滚开，别挡着本少爷买东西！”
那炼气三层的家丁也配合着上前一步，一股威压隐隐向夜玄迫来，狞笑道：“小子，识相点！我们家刘能少爷可是刘家的嫡系！看上这东西是你的荣幸！”
周围的人群被这边的冲突吸引，纷纷围观起来，指指点点，却无人敢出头。刘家是清河镇几个修仙家族之一，虽不是顶尖，却也颇有势力，寻常散修不敢招惹。
夜玄心中怒火升腾，但面上依旧平静。他深知硬拼绝非对手。
他目光扫过那几捆枯藤，又扫过刘能那虚浮的气血和略显焦躁的眼神，心中忽然一动。
“原来刘少爷。”夜玄忽然笑了笑，语气放缓，“既然刘少爷喜欢，那让与少爷也无不可。只是……”
他话锋一转，指着那几捆枯藤道：“只是在下刚才仔细看了看，这几捆枯藤似乎并非普通的‘青木藤’，而是‘火燥藤’阴干所制。此藤看似性平，实则内蕴一丝不易察觉的火毒，若是用于炼制‘水润丹’之类的平和丹药，怕是会适得其反，甚至……加剧体内虚火躁动之症。在下也是担心刘少爷不慎用错，反而伤了身体。”
刘能本来一脸得意，听到“水润丹”和“虚火躁动”几个字，脸色猛地一变，眼神有些闪烁惊疑！他最近确实因为修炼某种急躁功法导致体内虚火过旺，正托人炼制水润丹调理，此事极为隐秘，这穷酸小子如何得知？！难道这枯藤真有问题？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几捆枯藤，又看向夜玄那双平静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心里顿时有些打鼓。他虽嚣张，却更惜命。
夜玄见状，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诚恳样子：“刘少爷若不信，可以轻轻折断一根藤梢，闻一闻断口处，是否有一股极淡的、类似硝石遇火的燥气？”
刘能将信将疑，示意家丁折了一小节。家丁闻了闻，脸色也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少爷，好像……是有点怪味……”
其实哪有什么怪味，不过是夜玄利用灵瞳看到藤蔓内部精纯木气，断定其绝无火毒，反过来诈他而己。至于“虚火躁动”，则是他通过灵瞳观察刘能气血盈亏做出的判断。
刘能见家丁也这么说，心里更是信了七八分，再看那枯藤，顿时觉得如同烫手山芋，脸上的嚣张变成了嫌恶：“哼！差点被你这老东西骗了！竟是这种劣质货色！我们走！”他狠狠瞪了老者一眼，仿佛自己吃了多大亏似的，带着家丁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似乎生怕那所谓的“火毒”沾上身。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那摆摊的老者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夜玄：“多谢小哥出言解围……”
夜玄摇摇头，取出三块灵石：“老丈，这捆枯藤，我要了。”他指的正是灵气最精纯的那一捆。
老者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哥帮了老夫，这捆藤便送与小哥了！”
“一码归一码。”夜玄将灵石塞到老者手中，拿起那捆枯藤，“做生意不易，该收的还是要收。”
老者握着灵石，看着夜玄离开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个奇怪的年轻人……”
夜玄拿着枯藤，转身融入人流，脸色平静。
这次冲突，他凭借灵瞳和急智，轻易化解，不仅顺利买到所需，还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也再次体会到这个世界的规则：实力为尊，背景压人。
刘家……他记下了这个名号。
现在的他，还需隐忍。但终有一日，他会让这些仗势欺人之徒，连仰望他的资格都没有。
当务之急，是尽快掌握炼丹术，积累实力。
黑水沼秘境开启之期，似乎越来越近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7GBR/)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