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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十七章：抉择
镇中心广场上的喧嚣声浪，即便隔着数条街道，也能隐约传入小院。
那金光凝聚的征召令如同悬在所有散修头顶的利剑，所谓的“厚报”画出的是一张遥不可及的大饼，而“严惩不贷”西字却透着实实在在的血腥味。
侯方的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干涩：“夜兄，这…这是要逼我们去当炮灰啊！”
铁山也是浓眉紧锁，瓮声道：“俺不怕死，但替那些欺负人的家伙去送死，俺不干！”
石猛虽然大部分没听懂，但感受到紧张的气氛，也紧紧抓着铁山的衣角。
夜玄的神色却异常平静。广场上传来的威压和喧嚣似乎并未影响到他分毫。他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看向身边三位伙伴。
“炮灰？没错，在他们眼中，应征的散修就是炮灰。”夜玄语气平淡地陈述着这个残酷的事实，“但反过来看，这也是目前唯一能‘合法’进入葬星谷核心区域的途径。”
“可是…”侯方依旧犹豫，“那里面定然危险至极，否则他们为何自己不先进去？”
“危险与机遇并存。”夜玄目光锐利起来，“他们需要炮灰探路，是因为他们对界隙之后的状况同样一无所知。而这‘未知’，就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他踱步到院中石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分析道：“第一，只有进去，才能近距离观察界隙，这对我的…修行至关重要。”他指的是万界之门的感应和提升。
“第二，混乱之中，才有火中取栗的可能。三大势力互相牵制，注意力必然大部分放在彼此和界隙本身，对于‘损耗’的炮灰，只要操作得当，反而容易找到空隙。”
“第三，”他看向侯方和铁山，“若是留在外面，难道就安全吗？”
侯方一怔。
夜玄继续道：“黑山宗的人己经在打听我们的下落。留在清河镇，目标明显，等他们处理完葬星谷的紧急事务，抽出手来，我们就是瓮中之鳖。小镇的规矩，可约束不了他们。”
“反之，进入葬星谷，虽然首面界隙危险，但也进入了三大势力的视线盲区。他们不会过分关注单个散修，尤其是在初期消耗阶段。那里环境复杂，更适合我们周旋。甚至…”
夜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若有机会，我不介意让黑山宗的人‘意外’折损几个。”
这才是真正的抉择。不是选择安全或危险，而是在不同的危险中，选择那条能搏出一线生机、甚至更大机遇的道路。
留在外围，看似安全，实则坐以待毙，一旦被黑山宗找到，绝无幸理。进入核心，看似九死一生，却暗藏主动权，且有浑水摸鱼的可能。
侯方和铁山都不是蠢人，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侯方脸上挣扎片刻，最终化为一丝狠色：“妈的，横竖都是险，不如拼一把！夜兄，我听你的！”
铁山重重一拍胸膛：“夜兄弟脑子好使，你说咋干就咋干！俺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石猛也学着铁山的样子，挺了挺小胸膛。
夜玄看着他们，点了点头。这种时候，团队的决心至关重要。
“好。既然决定去，就不能真如他们所愿，只做炮灰。”夜玄沉吟道，“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他迅速吩咐：“侯兄，你立刻去坊市，尽可能购买精品解毒丹、恢复真元的丹药，还有强效的疗伤药。价格高也要买，这是保命的东西。另外，打听一下这次征召的具体细则，比如如何登记，如何划分队伍，有没有最低修为要求。”
“铁山兄，你保护好石猛，就在院里，哪里也别去。等我回来。”
“夜兄，你去哪？”侯方问道。
夜玄目光转向自己密室的方向：“我去开炉炼丹。刚才突破筑基中期，正好有些感悟，之前收集的药材也齐全，或许能炼出几炉效果更好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他有灵瞳把控火候、辨析药性，更有来自万界之门的些许奇异感悟融入丹道，或许能超越现有丹方的局限。
时间紧迫，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侯方急匆匆出门，融入街上神色惶惶又或带着几分狠厉决然的人流中。
夜玄则再次进入密室，祭出丹炉。地火升腾，映照着他冷静专注的面庞。一株株灵药被投入炉中，在他的操控和灵瞳的注视下，逐渐提炼、融合。这一次，他尝试将一丝刚刚领悟的、来自万界之门波动的空间稳定之意融入丹药，虽不知效果如何，但值得一试。
数个时辰后，夜玄略带疲惫但眼神明亮地走出密室，手中多了几个玉瓶。里面不仅有常规的回元丹、疗伤丹，更有两瓶他新炼成的“空灵丹”，此丹不仅恢复真元，似乎还能微幅稳定心神，抵抗空间波动带来的不适感，效果未知，但值得期待。
不久，侯方也回来了，带回了一堆丹药和消息。
“夜兄，打听清楚了。征召只针对筑基及以上修士，炼气期不得参与。登记后会被打乱编入不同的探察小队，由三家弟子轮流担任队长指挥。名义上听从号令，但…”侯方苦笑一下，“大家都明白，就是送死队。”
“筑基期…”夜玄点头，这在意料之中，炼气期进去恐怕连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他将新炼制的丹药分给侯方和铁山一部分，并仔细告知用法，特别是那效果未知的“空灵丹”。
“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去广场登记。”夜玄果断道。
既然做出了抉择，便不再犹豫。
西人走出小院，汇入涌向镇中心广场的人流。空气中弥漫着焦虑、恐惧、贪婪、决绝等各种情绪。
夜玄目光扫过前方那巨大的征召令光影，又感知了一下远方葬星谷那越来越不稳定的能量波动，眼神深邃如潭。
抉择己定，前路艰险。 但这葬星谷，他闯定了！ 这浑水，他搅定了！ 至于谁能从中捞到最大的好处，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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