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争夺
界碑石静静躺在摊位上，灰扑扑的外表毫不起眼，若非夜玄识海中的万界之门与此物产生强烈共鸣，恐怕也会将其忽略。摊主是个眯着眼睛、精瘦干瘪的老头，一副爱买不买的惫懒模样。
“此物怎么换？”夜玄压下心中的悸动，语气平淡地问道。
老头抬了抬眼皮，伸出三根手指：“三瓶‘蕴神丹’，或者等价提升神魂的丹药、灵材。”
周围几个留意到此物的修士闻言，顿时咂舌摇头。蕴神丹滋养神魂，炼制不易，价格不菲。这石头看起来平平无奇，竟敢如此要价。
夜玄眉头微皱，并非觉得不值，而是他手头恰好没有专门滋养神魂的丹药，其他类型的丹药倒是有一些。他正欲开口商量能否以其他物品抵扣部分，一个霸道阴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这石头，我们黑煞岛要了！”
话音未落，一股带着腥气的威压便蛮横地推开周围人群，几名穿着统一黑色劲装、袖口绣有狰狞恶煞图腾的修士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名面色倨傲、眼神阴鸷的灰袍老者，修为赫然是筑基圆满，刚才说话的正是他身旁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
“黑煞岛？”周围修士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让出空间。黑煞岛在附近海域名声可不好，行事霸道，亦正亦邪，等闲没人愿意招惹。
那摊主老头见到来人，惫懒之色稍收，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却也没立刻答应，只是嘿嘿一笑：“原来是黑煞岛的道友，老夫刚才的价钱……”
灰袍老者首接打断他，扔过去一个小玉瓶：“一瓶‘厉魂丹’，足以抵你三瓶蕴神丹还有余！”
厉魂丹！此丹虽也能增强魂力，但药性霸道酷烈，副作用极大，甚至可能影响心性，正常修士很少使用，但确实是实打实的提升神魂的丹药，价值不菲。
摊主老头接过玉瓶，打开嗅了嗅，眼中喜色一闪，显然颇为满意，当即就要点头。
“且慢。”夜玄出声了。万界之门对此物志在必得，他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位道友，总有个先来后到。此物是我先问价的。”
灰袍老者冰冷的目光扫向夜玄，见他只是筑基后期修为，还是个生面孔，脸上轻蔑之色更浓：“先问价？你付钱了吗？价高者得，天经地义！小子，识相的就滚开，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他身后的几名弟子也配合地露出狞笑，气息隐隐锁定夜玄。
摊主老头见状，乐得有人竞价，也不阻止，反而抱起胳膊看起热闹。
夜玄眼神微冷。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对方态度嚣张，显然无法善了。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出西瓶蕴神丹的价值。”他虽无现成的蕴神丹，但其他丹药、灵材凑一凑，价值只高不低。
“五瓶！”灰袍老者毫不犹豫地加价，眼神越发不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六瓶。”夜玄语气不变。
“你！”那尖嘴猴腮的弟子怒道，“小子，你诚心跟我们黑煞岛过不去是不是？找死！”说着，竟有要动手的架势。
集市中其他修士远远围观，低声议论，却无人敢上前劝阻。虚空集市虽禁止大规模斗法，但这种小冲突，只要不出人命，管理方往往睁只眼闭只眼。
灰袍老者抬手止住弟子，盯着夜玄，阴恻恻地道：“好，很好！年轻人有胆色！老夫出七瓶！你若还能出更高价，这石头便让与你又如何？”他看似退让，实则语气中的寒意更甚，显然己记恨上夜玄，即便此刻退让，事后也必会找麻烦。
摊主老头己经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一块捡来的破石头能卖出如此天价。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夜玄身上。
夜玄沉默片刻。硬拼价格并非上策，且容易暴露身家，引来更多觊觎。他目光再次扫过那块界碑石，识海中的万界之门微微震动，溯古灵瞳于无声无息间开启。
在灵瞳的视野下，界碑石表面那层灰扑扑的外壳仿佛变得透明，其内部细微的能量结构清晰地呈现出来。忽然，他目光一凝——在石头核心处，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灰黑色裂痕，正散发着一种阴冷死寂的不稳定波动！这裂痕极其隐蔽，若非灵瞳，绝难发现！
一个计划瞬间在夜玄脑中形成。
他抬起头，看向灰袍老者和摊主，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和“肉痛”，仿佛下了极大决心般，咬牙道：“我出……”
话未说完，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猛地伸出手指，几乎要碰到界碑石，惊疑道：“咦？等等！这石头……内部好像有裂痕？还蕴含着……一丝死气？”
此言一出，摊主老头脸色瞬间一变。灰袍老者也是眉头紧蹙，立刻凝神仔细探查而去。
夜玄则恰到好处地收回手，脸上露出“庆幸”和“后怕”的表情，摇头叹道：“罢了罢了，原来是个残次品，还沾染了不祥死气，难怪方才觉得心神不宁。如此晦气之物，不要也罢。让与你们了。”
说完，竟毫不留恋，转身便走，迅速没入人群之中。
留下灰袍老者、黑煞岛众人以及摊主老头愣在原地。
那尖嘴猴腮的弟子反应过来，啐了一口：“呸！没钱就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还裂痕死气？吓唬谁呢！”
但灰袍老者却脸色阴沉，他刚才凝神探查，似乎……真的隐约感觉到那石头内部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令人不舒服的阴冷波动？难道真有蹊跷？他狐疑地再次仔细检查起界碑石，越看越觉得那灰扑扑的外表下似乎确实隐藏着什么不妥。
摊主老头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连忙辩解：“道友别听那小子胡说！这石头好好的……”
最终，灰袍老者虽然付了账，但拿到界碑石时，脸色却并不好看，之前的志在必得变成了疑虑重重，反复检查着石头，再也看不出半分喜悦。
而夜玄，早己远离这是非之地，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灵瞳之下，虚实尽显。接下来，只需等待即可。那块石头，终会以它应有的价格，回到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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